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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一早知道。
若一早知道的话……她肯定在未凝成躯体前,也选择和大家一并沉眠了。
总好过此后,死也不能死,活也活得难。
“不过现在好啦!”小椿的怅然来得快,去得也快,神采奕奕地晃悠着稀疏的两片叶,“我有你帮忙,你可以带我出山了!”
“恩公,大善人,你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三千年,她作为全山草木的希望,终于可以实现大家的梦想了,心潮之澎湃,难以言表。
嬴舟闻言,只感到受之有愧,僵硬地别过脸去,“你别叫我恩公,我不是。”
“好啊好啊。”她现在心情甚美,“那恩公您怎么称呼?”
他说:“我叫嬴舟。”
“嬴舟!”小椿当场改口,叫得还挺热乎,“您的真身是条狗吧?我可以给你削一块硬点的木头磨磨牙。”
嬴舟双唇轻动,难得露出几分异样之色:“不……我不是。”
不是吗?
这倒出乎意料。
她感觉自己应是没看错的,小椿纳闷地挠挠头,“那你……”
嬴舟显然十分抗拒回答这个问题,草草将木盆收了个尾,拍去碎屑,“做好了,你来试试。”
*
白於山的月色渐稀渐薄,头顶一弯带毛边的华光零落地缀在天际。
东方是一抹将白的旭日之色。
小椿从没见过山脚下的日出,尽管还未出林子,她已经开始兴奋了,两只手撑在木盆儿的边沿,瞧什么都觉得新鲜。
“哦!原来白石岭后面是条小溪呀,还有瀑布呢!难怪我常听见水声。”
“那是羊吗?长角的,带毛的……好多水牛!”
“诶——你看看这树,真有活力,看看这花,多漂亮,再看这草,这石头……”
嬴舟忍不住出声:“这些你山上不也有吗?”
小幼苗“嘿嘿”两下,丝毫不介怀,“那不一样嘛。”
她摊开两条胳膊,朝后一仰,倒在松软的泥土里晒太阳,“山外面的空气都是自由的。”
说话间,天光正好迎头倾洒,落了她满身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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