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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咏稼微微摇头,动动手指挠挠他,哑着嗓子道:“你去忙你的,不要因为我耽误了。”
“声有点小。”能耳听八方的人,寻了借口凑近些,两人脸贴着脸蹭了蹭,这才意犹未尽地道,“没事了,府里传了消息出来,杀了大半,再有禁卫军包抄,叛军已全数拿下,褚焕接了她一块回宫去了。”
范咏稼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尽量不去挨他的脸,再问:“那人……查到了吗?”
褚焐不出声,只摇头,借机蹭蹭脸亲芳泽,察觉自个有些猥琐,才恋恋不舍后仰了些,腿却诚实地缩了上来,和她肩并肩坐着。
他轻托了她手按揉抚摸,风轻云淡道:“管他呢,只要他冒头,打到他动不了就是。”
“我担心……是你。”范咏稼盯着两人交叠的手,忧心道。
褚焐轻笑出声,问她:“若是附身到我这,家家认得出吗?”
他都能认出易容的梦榆,她也能。
她慢慢转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一定能。”
她努力去抬另一只手,拒绝他的帮忙,就那样艰难地抬上来,触碰到他的脸,漾起笑,缓缓道:“我记得你的。你的眼神,你眼里的光,你的笑,你发脾气时的眉毛飞扬,你说喜欢我时的样子,还有很多很多……褚焐,我永远记得的,任何时候,我都能分清。”
褚焐乐呵呵地盖住她的手,抓起凑到嘴边,虔诚地亲了一口,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也是。”
这简简单单的动作,和简简单单几句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娇软无力道:“我想睡一会,很困了啊!”
褚焐心里一咯噔,慌得抓紧抱起她,弓着腰从床上跳下,对着外头疾呼:“人来了没有?备马车,我们去迎。”
范咏稼被这动作荡得头部摇摆,努力撑开了眼皮,安慰道:“我没事,就是……困。”
说是困,可她一个哈欠都没打。
褚焐急得抱着她施了轻功往院外蹿,迎面撞上背着老头的梦榆。梦榆一把掀了老头下来,弯着腰喘息道:“老爷子,你也忒重了些。六毛,夜里我要加餐,至少得一只鹅。”
老头一手撑腰一手抚胸在那咳嗽,也不客气地怼她:“小姑娘家家,你飞什么飞。老头我还想活到一百五,这一回就去了四十,咳咳,亏大发了。”
褚焐又焦急把人往回抱,还腾出一只手顺道拎了老头一块进屋里。
可怜老头哀嚎不断,被他丢下时,眼泪鼻涕一块流,委屈巴巴道:“少年崽,你这么急的性子,不经老的喂。我的老腰,我的老胳膊啊!”
褚焐盯着昏昏沉沉的范咏稼,头也不回威胁道:“她若有事,你那一百五,今日就到了头。她若是好的,你要什么都成。”
老头也就是那么一说,人命关天还是分得清的,从袖里摸出那黑乎乎的石块,嘴里含含糊糊地念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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