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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居委会抓得严, 巷子里不让放烟花, 每年过年大人小孩都来这儿放,哪怕空手来, 看着别人放也热闹。

孟听枝本来没这个爱好。

今年年夜饭刚吃完,隔壁小莉就找过来,要拉着她一起去谭馥桥放烟花, 阮美云正嫌孟听枝整天闷在家里呢,围巾手套团一团,塞孟听枝怀里,就把人推出来了。

“你跟小莉好好玩啊。”

到了谭馥桥,小莉把一大袋烟火往孟听枝怀里一塞,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进一头黄毛的年轻男人怀里。

刚刚在来的路上小莉已经全部交代,这是她们学校门口发廊的托尼老师, 两人几面一见就爱得深沉,托尼老师就成她男朋友了。

不过这托尼老师和小莉她妈的择婿标准一毛钱的相似都无,小莉恋爱了都没敢告诉她妈。

孟听枝瞬间共情了这种“不可为母上大人知”的隐晦甜蜜,答应一个人去放这一大袋烟花, 顺便替小莉放风。

旁边已经有很多人在放烟花了。

孟听枝没放过, 先找了块空地,研究了一会儿使用方法,把里头方形的、锥形的,圆柱形的小烟花都拿出来, 一字摆开。

头一个点燃,她退开几米,拿出手机录视频,发给微信里置顶的第一个人。

程濯看到视频,把电话打过来,问她人在哪儿?谁在带她放烟花?

孟听枝可骄傲地说:“我自己呀。”

程濯作回忆状沉吟,几秒后说:“这种危险物品上不都写了,什么…几岁以下的小朋友不可以玩吗。”

他腔调太过正经,害孟听枝反应过来自己是“小朋友”时,笑容都略显得迟钝。

她又点了一个,快速退到一边,顺着话说:“那…有大人过来陪我嘛?”

他声音有淡淡歉意,“太忙了,走不开。”

习惯了不与人深讲近况,大多数时候一言带过,简单平淡到,叫人甚至不能通过只言片语揣测他过得如何。

可不晓得为什么,在这个满城辞旧迎新的时刻,他忽然生出了倾诉欲,想跟人说一点什么。

“我堂姐,你之前见过的,她跟贺孝峥的婚事,家里有人同意有人反对。”

“那你呢?”

三个字拧成一道温柔声线,通过电话撞进程濯心口。

忽的心房瘫软。

他今天这一天,真的听了太多人自以为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劝告,叫他多为家里考虑,叫他顾及他外公那边的意思,叫他想想他父亲这些年的处境,叫他别辜负了他爷爷多年的教导。

恨不得叫他为着全天下,唯独没人来问问他呢?他自己有什么想法。

电话里许久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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