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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听枝老实回答:“不认得,也是酒店吗?”
“不是。”
“你家吗?”
他停两秒,音调往下沉,“算吧。”
挂电话之前,孟听枝问他是不是感冒了,要给他带药来,程濯答没有,只是刚睡醒。
“你饿吗?我给你带一点吃的吧,你想吃什么?”
程濯想了两秒,“随便吧。”
孟听枝握紧手机,叹气,总算明白了男生为什么讨厌女生说随便了。
真的有点为难人。
下颌缀着晶莹水珠,程濯拿毛巾擦拭的动作,在下楼看见孟听枝时,微微顿住。
孟听枝背对着他,身影纤细,认真地往桌上摆东西。
盒子大小形状都不一。
但她学美术,构图方面有点强迫症,摆的满而好看,色彩和细节上都有呼应,换掉沉闷的灰玉色桌布,像网图里丰盛的野餐照。
转头看到程濯,她手里还端着小盒章鱼小丸子,笑容盈软,“这个买得早,有点凉了,有微波炉可以热一下吗?”
程濯丢了毛巾走过来,揽着她的肩,把她按在主位旁的椅子上,随后自己拉开椅子坐下。
“别忙了,我随便吃两口就行了,你吃了吗?”
孟听枝放下那盒凉掉的章鱼小丸子,把水杯推向他,“我吃过了,我家夏天吃饭很早。”
她悄悄伸手抚肩,是他刚刚揽过的地方。
程濯喝了一口水,温热的,一股湿暖气顺着喉腔不知道流到什么地方,有种奇异的感觉在吞咽后回溯。
程濯说吃两口真是吃两口,是确数,不是约数。
他偏头按着脖颈,说是睡过头了,没胃口。
孟听枝刚刚烧热水的时候,在冰箱旁边看到一板胃药,已经被抠掉了几粒。
垃圾桶干干净净,只有还剩大半瓶的依云矿泉水斜在里头。
他简单吃完,孟听枝收拾了桌子。
厨房有水果,她切了一点桃子,插上牙签端出来放在他面前。
看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吃了一块,孟听枝眉梢的紧迫才散了。
下一秒,她忽然清醒似的轻叹,抠了一下指尖的死皮。
在程濯面前,她的行为几乎不受控,明知道刻意的自然就是最大的不自然,她还是忍不住。
做多错多。
客厅的灯源光调很冷,照在他深隽的侧脸上,眉骨凸出,很是清消。
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自然地搭在桌面上,无名指上有一道微瑕的细疤,冷白皮下青色的血管很明显。
孟听枝两根手指在桌面上走路,就像那次去他兜里摸打火机,悄悄地,最后指端落到他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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