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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初雪是落在他手心里的一束光。

她不应对旁人笑,不应和旁人依偎缱绻,不应为旁人生儿育女,即便是耍小性子,也只应当对他。

初雪只许围着他转,眼睛只许盯着他看,笑或者哭,都应当与他一道分担。

李成暄沉默许久,这种沉默让初雪感到害怕。

直到听见李成暄说:“没关系,阿雪高兴吗?”

初雪点头,她将他的话理解成“今天高兴吗?”

今日是她及笄礼,李成暄给了她风光无限,又偷偷带她出宫玩,她自然是高兴的。

初雪便点头,诚实地回答:“可高兴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微微地弯着,嘴角也微微地弯着,声音里能听出雀跃。

李成暄笑了声,说:“我是问,亲完高兴吗?”

初雪有些茫然,亲完高兴吗?

回忆起来,方才她心里什么也没想,只觉得那唇是柔软的,感觉很好。

她亦点点头。

李成暄伸手将她手握在手心里,“阿雪高兴就好了。高兴的事,才应当常做。不高兴的事,能不去做便不去做。”

初雪的手有些冷,李成暄的手心却很热,她反手扣住李成暄的手,踮脚凑上来,气息交织在一起。

她没说话,眼睫毛的阴影投下来,视线半斜,落在他下巴往上。她背对着灯火,在他面上留下半截阴影。

阴影吞没光,彷如一个青面獠牙的巨兽,一步步吞噬光明。

她做她高兴的事。

这一次李成暄不再任由她摆弄,单手扣住她后脑勺,将这个吻变得更深,简直深到灵魂深处。

初雪失去了一切的知觉,听不见也看不见,味觉只剩下发麻二字。

她觉得自己喉咙发痒,仿佛能从那狭窄的喉管里,搜刮出她的魂魄。

但人是否有魂魄,尚未可知。

在短暂的失神里,初雪没来由冒出一个念头:他们在分享彼此的津涎。

按说有些恶心,但好像也没有。

窗牖大开,寒风裹挟着风雪吹进来,碳火烧在旁边,被吹得火星子往外冒。

她心里升起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知道是那件事。

可是很奇怪,她好像什么也没做,只剩下空和虚无,以及一种渴望。

初雪已经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被架在李成暄的腿上,她柔软的腰肢一只手能按住,寒风吹到他们身上,已经所剩无几,只有丝丝的清凉。

吹进来的雪很快融化成小水滴子,变成一个墨点。

冷风一刮,从她喉咙里刮出了呜咽声,可她明明没想说话。

四合楼在运河边上,今夜李成暄清了场,楼上只剩下他们俩。楼下有随行的侍卫奴才们,没有命令,都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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