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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卿道:“信阳公主是在酆都山附近吧,正巧我最近要去那边一趟,是顺道去拜访一下信阳公主。”
“你去酆都山做什么?”老祭酒顺嘴关心了一句。
顾长卿道:“祖父让我去的。”
大概是有关那支秘密军队的事,具体的祖父没多说。
说来也怪,上次祖父一副好像交代后事的样子,把令牌都交给了他们,结果第二天他又把令牌全收回去了。
老祭酒的情绪低落了下来:“你要是去了酆都山,替我去给一位故友上柱香吧。”
“好。”顾长卿没问故友是谁,与老祭酒是什么关系,只是要了坟地的地址,随后便起身离开了。
他走到门口时,意外地碰见了萧六郎。
不知萧六郎来了多久,又听到多少,不过,终归不是外人,不必瞒着他。
顾长卿点头打了招呼。
萧六郎也颔首回礼。
顾长卿出了院子后,老祭酒也走了出来,他看着在月光下清瘦孤寂的萧六郎,张了张嘴,忽然不知如何开口。
好半晌,他才惭愧地叹了口气:“去找信阳公主是有些事要问她……抱歉,或许应该事先知会你的,不该就这么把信阳公主牵扯了进来。”
话虽如此,可哪怕再来一次,哪怕萧六郎阻止,他也就依旧会告诉顾长卿,希望顾长卿能够去向信阳公主要个答案。
不仅仅是为了扳倒静太妃,也是为了萧六郎的安危。
萧六郎已在局中,静太妃一日不除,他便一日不能排除危险。
“不过……”
“老师,时辰不早了,你该歇息了。”
老祭酒与萧六郎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几乎的意思是确实是老祭酒先开口的,可才说了两个字萧六郎便把话接上了。
无缝衔接的那种,让人感觉不到他是故意打断还是确实是偶然。
老祭酒顿了顿,点头:“好,我这边快忙完了,你也去歇息。今天下乡辛苦了,早点去睡吧。”
原本按照惯例以及二人的关系,老祭酒会关心一番他下乡究竟做了什么,毕竟对翰林官来说,真正起到晋升作用的往往就是这些“政绩”。
可聊天聊到这个份儿上,谁都知道话题该终止了。
萧六郎回了隔壁。
刘全从廊下走过来:“老爷。”
“唉。”老祭酒叹了口气,“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倔呢?”
刘全已经知道萧六郎身份了,但对于老祭酒这句话依旧不大明白:“老爷何出此言?”
老祭酒摆摆手:“算了,没什么。”
……
萧六郎回到自家宅子后一头扎进了书房,他随手关上房门,没有掌灯,就那么一个人伫立在无边的夜色里。
他明白老师要问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信阳公主,你回来了?
不告诉宣平侯勉强还算情有可原,毕竟父子关系并不亲厚,也毕竟男人之间总多少会有一些奇怪的排斥与摩擦,叛逆期的少年与一个风流无度的爹,成仇人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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