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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他的双手再染血腥了,因果相报,终究是死结。
陆浔闻言,搭在她腰上的手猛然一僵,心里抽紧了下,终于肯低眼看她,咬咬牙道“嫂嫂又说什么鬼话,我一个人做的恶,即便死后下地狱,也是我一具孤魂去。你和孩子要给我活得好好的。”
沈沅没答,黑乎乎的发顶对他,好一会儿才抬脸,她眼睫上挂着泪,唇角却在笑,一如初见那日温和看他,像极了悲悯的佛。
她是他的佛,是他的救赎,亦是他的永生信仰。
陆浔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喜怒都由她掌控,与她之间,他早就迷失其中,而她却熟视无睹地站在对面,牵扯手里割他心肺的刀。
陆浔忽然竟不敢去看她的眼,手却依旧在牢牢禁锢,不肯放松一寸。
沈沅却追逐他的唇,温柔地抱他,像缠绵悱恻的藤蔓,勾动他的心。
“王爷,如果报仇和我只能选一个,你要哪个?”沈沅问他,眼里亮亮的,一眨不眨盯着陆浔。
陆浔许久的沉默让沈沅的心转凉,眼前稍许模糊,蓦地,她恍然记起那座人间炼狱的枯城。
…
大婚半月仓促举行。
外面锣鼓声响不断,沈沅正坐在喜床上吃酸糕,近日格外喜食酸。
没吃两块,陆浔从外面进来,下人福身出去,沈沅见到他,笑吟吟地捏起一块糕就往他嘴里塞。
陆浔皱眉,也没吐,就着她的手咽下那块糕。
沈沅贴他胸口,从他怀里拿出护身的符纸,得意洋洋地拿到他面前,“王爷,您就是输了还不承认。”
那夜最后,陆浔回她的话是,“为一个人放弃那么多,亏了点儿。”
他却没告诉她,那些该死的人早就死光了。
最后陆浔烧了那柄短刀。
…
沈沅月份渐大,身子却弱得厉害,大多时候都是在昏睡。陆浔在她床头守了一夜,翌日便离开九重阁楼,只留给她一封书信。
流光岛珍宝无数,药材也一样。
陆浔到岛上后,才发现岛上亡魂竟被人立了衣冠冢。
也就是在那里,他见到了磬钊。磬钊离开长安后,答应沈纾永不再回,他便到这里赎罪,为岛上亡魂立下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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