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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刚从浴桶里出来,皓哥儿只裹着个遮羞的小亵裤,便又跑到院子里蹦蹦跳跳,皎然索性连小肚兜都不给他穿任由他去。

皎然不爱出汗,但这一日下来,身上也难受得紧,替皓哥儿洗完,自己也去沐浴,只盼着泡个澡就神经舒坦了。

花园里没人看着,皎然拴上小跨院的门阀不让皓哥儿出去,只让他在小跨院里倒腾,时不时还要朝外头喊一声,皓哥儿听见了也会应一声,如此泡澡才安心。

小跨院里沐浴的地方不在屋内,另起一间小屋,这个澡皎然泡了小半个时辰,只不过起来快穿好衣裳时,皎然才想起已经好一会儿忘了喊皓哥儿了,忙又向外头唤了一声。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皓哥儿一声惊呼,皎然脑门里的神经一紧,突然想起院门边好似放了一架木梯,以皓哥儿的秉性,还就真敢往上爬。

皎然简直想也不敢想,衣裳带子还没系好,就撒开腿奔了出去。

檐角门边确实放着一架木梯子,皓哥儿此时正头朝地脚朝天,看得皎然四肢百骸的血都往上涌,一颗心险些快炸开。

而之所以没炸开,是因为抓着皓哥儿脚的人,是凌昱。

幸好,万幸。皎然虚扶在门边差点就软了下去,缓过片刻提了口气,才又快步走过去,抱着皓哥儿左看看右看看,凌昱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抱到最后,皎然却老鹰捉小鸡般将皓哥儿猛地一提,拎着放到墙边,怒斥让他面壁思过,皓哥儿转过头看着皎然,想哭又不敢哭。

“给我对着墙,再乱动今晚就别睡,在外面站到天亮!”皎然从来没有这么气过,看得皓哥儿登时像蔫了的花儿一样垂着脑袋,默默对墙流泪。

气归气,恩人还是要感谢的,皎然收回神,才想起还没谢过凌昱,也不知这时候他怎么会在这儿,虽说生辰宴请客是白昼,但夜里国公府定也有家宴的。

皎然向来神思活跃且警觉,刚转过身,就发现门并没开,凌昱怎么突然翻墙进来了,还来得这样巧,说来找她也不对,今日她出城,凌昱也是知道的。

竹青袍、白玉冠、挺拔如松,气势如虹,不是该在宴席上吗,皎然本想问“你怎么在这儿?”不过再往下看,就全都明白了。

皎然看到凌昱手上的护身符时,难以抑制地愣住,但旋即便了然,垂下眼眸,那眸底似乎有一股像浪潮般的东西渐渐褪去。这些日子以来,那疑惑和不解就跟悬在头顶的利剑一样,叫人不安又惶恐,时时搅乱皎然的心境,如今总算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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