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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杨宗年领着墨书筠的丫鬟进宫去伺候原主子,皎然在墨家二老的招呼声里,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没被忘记呢。
皇帝的赏旨自然和皎然无关,不过墨书筠却拖报喜的内侍带来了厚厚一封信,皎然如获至珍地捧着信,尽管只隔着一层宫墙,但短短三个多月却像过了半辈子那么久。
此刻见信如见真人,和陶芝芝“蹬蹬蹬”又跑回四季园里细细品读起来,不过信中也没什么大事儿,只娓娓道来入宫几个月的点滴。
刚入宫时,墨书筠因出身平平日子可不好过,宫内无娘家打点,被世家贵女当成下等宫女使唤,起初每日有满满的教习功课那还算好。南静王那段丧期才是难熬的,满院子秀女扎堆凑趣,自认金贵的不屑与这种土里出来的人打交道,怕沾上土味儿,是以墨书筠无聊得可怜,白日里对着宫墙数砖瓦,夜里望着苍穹数星星,还要处处忍让被欺侮。
熬啊熬丧期总算过去,元祐帝重提选秀,临殿复看选定了二十余名秀女,剩下的打回本家自行娉嫁。
而那二十余名选中的秀女,又并非人人都能留在宫里的,只纳了十位充盈后宫,其他的或指婚给未定亲的宗亲,也有的进了尚宫局当女官,而当初欺凌墨书筠的那三位贵女,一同被指给京中一位未婚郡王。
实在是妙,既然关系这么牢靠,那不如试试三姊妹共侍一夫,瞧瞧谁还能瞧不起谁,皎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看到这里,陶芝芝一颗心也总算舒坦了,“可让我提着一颗心呢,我方才还怕书筠姐姐以后要和这些势利眼在后宫碰头呢。”
尽管墨书筠笔墨间如写策论一样,但皎然仿佛能透过这张纸,看到墨书筠嘴角那浅浅的微笑,不过后头的话,就让皎然展眉变成皱眉了。
墨书筠在信中充分肯定了皎然教给她的生存技巧,“天威难测,不怒而严。圣人常常问话,我却不知如何作答,又恐说多错多,幸然妹妹知我嘴笨,便沉默不言。只是因此圣人似乎时喜时怒。实在不懂,果然伴君如伴虎。”
“你还给书筠姐姐当军师啊?”陶芝芝指着信中的话问道。
“真是本末倒置,孺子不可教也。”皎然痛心地扶额,墨书筠贤淑聪慧却实心眼,家中人口简单不知太多弯弯绕绕,自己怕她在后宫一堆人精里吃闷亏,那时才老神在在地跟她念叨着“沉默是金”。
可她并非这个意思啊,诚然皎然说那话时,脑子里想的是后宫的妃嫔宫女,哪知道墨书筠用来对付皇帝了。皎然甚是捉急,皇帝既都强让她进宫了,哪还会因说错几句话就同她置气的,只是内侍已经回宫,这时想提笔写信点醒墨书筠也慢了。
皎然揭开另一页纸又接着往下看,心道后宫生活确实无聊,想墨书筠一个向来话不多的女子,竟然一气呵成写了这么多字。不过想来也是,这几个月独来独往憋得慌,再不让说个痛快都要憋出毛病来了,等绿枝进宫去伺候,有身边人说贴心话,应该就会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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