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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然是个不爱在人前显露负面情绪的人,垂着脑袋想尽快让自己接受这个消息,可越思及南静王,便不敢想象昔日如皓哥儿般天真的人,以后要躺在冰冷的棺陵里,失去所有喜怒哀乐,当友人真成了“故人”,再也不得相见,才知道世人口中的“再见”虽然飘忽不定,至少还带着期许的美好。

车内静悄悄的,静得仿佛皎然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凌昱牵过她拧在背后的手,将她的脑袋捂在胸口,手在她背后一下下地轻抚,过了许久,才感受到胸前那隐忍的抽泣,不过身前的袍子早就湿透了。

皎然很感激凌昱没有出声,回城在即,她需要的并非安慰,而是尽快让那悬浮在空中的恍惚感慢慢落地,这样才好去面对一切。

直到入城时满城刺眼的白色映入眼帘,这种冲击感才让皎然不得不接受现实,甚至连心底那隐隐希冀凌昱得到的是假消息的念头都熄灭了。

当今圣人唯一的皇弟薨逝,担忧皇室血脉愈加单薄之余,显然汴京城的百姓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有些措手不及,皇帝下令官员摘簪缨七日,百姓服素缟半月,全城一月内不得嫁娶,还未到送灵日,没有了丝竹乐声,行人来往,买卖继续,城中依旧热闹,但早已是白漫漫一片。

南静王天性如孩童,常在京中行走玩乐,百姓中不乏背后议论的,权贵中也不缺暗地里轻鄙的,这大概也是皇帝能给这位皇弟最后的光荣了。

灵柩要停够七七四十九日才出灵,回城时已过了三日成服,亲王的丧礼,以皎然的身份自然参加不了。

亲王府早已挂上白幔和白灯笼,门前摆满纸扎,皎然从大门前走过,抬眸望一眼,却只望见系着白幔的影壁,门口是看不见正堂停柩的灵堂的。

门前马车小轿来来往往,是京中贵人前来吊唁,只是南静王的至亲只有太妃这位生母,太妃无其他子女,帝王又不可能前来哭丧,皎然想着热闹些也好,来的人多,就不会显得灵堂空荡荡冷清清了。

皎然撇开眼睛不忍再看,飞快地抹去眼角淌下的泪水,拐过街角上了一辆马车,领着飞月一起往西城金梁桥边的安乐园去。

安乐园是外城一处公家林园,草木掩映,因着无人打理略显粗糙,却是临近百姓闲步的去处,这里时常有江湖艺人乐演耍技,且多白看不要银钱,只因这些艺人都是未出师在此操练的。

不过往常热热闹闹的安乐园,今日却一片死寂,连带着人烟渺渺,皇帝下的令里,就包括一个月内不得行乐乐舞这条。没有了歌乐声响,才知道平日里看似平平无奇的活泼泼多么美好。

皎然从飞月手中接过包裹,取出纸钱香烛,蹲在河畔低头烧纸,据说南静王是在此捞上来的,而平日里寸步不离的小厮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今还未找到,也不知是死了还是逃了,没人报信喊人救命,待王府的人找到南静王时,早已回天无力,又一条魂魄被水鬼取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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