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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我要吃粥。”凌昱捉住了皎然又要往他脸颊上戳的手。
病中也这么警醒?皎然当然应是,说不得晨间一番幸灾乐祸之后,心里油然而生些许内疚之感,午间在小厨房摊煎饼时,皎然想起昨夜凌昱好像只着一件薄薄的寝衣,发梢还湿着,就跟没穿没什么差别,在屋外呆了几个时辰,夜里山上还夹着雨雪,神仙都要被冻伤。
皎然蹑手蹑脚地从床尾爬下床,自去捣鼓熬粥,要熬的是菜粥,连让老胡送食盒都省了,花棚里有新的青菜冒出来,嫩绿嫩绿的,刚摘下来,还透着一股泥土味。
屋外雨水声滴答滴答,厨房里粥汤咕噜咕噜,越发显得四下寂静,皎然袖口挽起,掇来张小矮凳,也没用大灶,就坐在门边用一个小风炉小陶罐熬粥,时而拿小扇扇火,时而拿木勺慢悠悠搅着菜粥,悠哉悠哉,坐在这里能看到屋内的动静,虽然皎然觉得,凌昱无需她照顾。
果然如此,这人虽在病中,但耳朵丝毫不受影响,一罐粥刚端进屋内,刚在矮几上放下,凌昱就披着外衣走过来了。
凌昱何曾见过皎然有这般照顾人的殷勤,先是替他拍了拍蒲团,又舀碗粥不断拿手扇风吹凉。
皎然岂能看不懂凌昱眼里的揶揄,十分好脾气地道:“病人为重,你先前也是这般照顾我的,做人要知恩图报,如今便换我来照顾你就是了。”
几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枝蜡梅,是皎然在院里摘下的,皎然将花瓶先挪到矮几边,“昨日是我对不住你。”皎然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粥,在凌昱面前掂了掂吸引他的目光,“你看,你吃粥,我也吃粥,昨日没法倒退,就只能同甘共苦来聊表歉意。”
“巧言令色。”凌昱的声音依旧低沉。
皎然竖起眉头以示反驳,但不管凌昱怎么想,满满一罐粥,两人吃得一粒米都不剩,不知是不是错觉,两人吃一罐粥,好像比前几日楚河汉界各吃各的远远要香得多。
这次用完晚膳,凌昱还真撩开手不管了,他放下碗勺,留下一句“那我便去泡汤了”离开了饭桌。
皎然在背后吐了吐舌头,臭记性,这人还记着她晨间给他诊脉的仇呢。
夜里轮到皎然从净室出来,就见凌昱依然躺在她床上呢,没办法,病人为大,她也做不出将他踢下床这等子事儿。
凌昱的脸颊泛着些红,皎然拿手贴了贴,居然开始发热了,这可不妙。
原本准备躺下,这下一模,皎然又跳下床榻,取了条棉布巾叠成方块,浸水拧干,找了个木盆放在屋外冰了一盏茶的时间。
放到额间时,凌昱显然感受到温度的落差,睁开了眼。
“给你降温用的。”皎然一边脱下大氅,一边钻到床榻里坐下,可还没翻开被褥呢,就被凌昱一把抱住腰,压到被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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