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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拿出来,我看看。”皎然闻言伸手,凌昱一手托住皎然的手腕,一手指尖落在腕间切脉。

“你怎么还会诊脉啊?”

皎然不太能将凌昱的脸和大夫重合起来,总觉得他至多半桶水,但又想起彩絮儿说,来到山庄后,都是凌昱在给她开药,国公府是将门后代,又不是杏林世家,实在有些好奇。

凌昱抬起皎然的下巴细细端量,“靠人不如靠己,儿时跟着师傅习武,说是行军打仗军医本就稀少,且远水救不了近火,硬逼着我学。”

又要习武念书,还要学医记药,皎然觉得凌昱的童年应该不会多快乐,但没办法,金疙瘩一个,自然学什么都是多多益善。

“若是再来场马球赛,你可能跑两圈都费劲。”凌昱道。

“什么?”皎然收回下巴,怎么扯到马球赛了。

“你这半年身子消耗得厉害,底子再好也抵不过这样亏损,再耗个一年半载,来个小病都随时能把你送走。”凌昱摇头道,“若不好好养回来,你到了我老祖宗那年纪,身子定没有她健朗。”

这不就说她的身子是外强中干吗?皎然还是很惜命的,托着下巴问道:“那该如何,我还不想死。”

凌昱听了咧嘴笑开,揉了揉皎然的脑袋,“死倒不至于,你还年轻,好好养养就回来了。”

那就好,皎然很做作地拍了拍胸口。

正想问该怎么调养,又听凌昱道:“我重新写个方子给你,明日起就让老胡照着这药方抓药,但只靠吃药难免会反复……”凌昱顿住,似乎想到什么难处,“等我再给你调一调。”

皎然并没有想太多,她不懂医药,谨遵医嘱便是了,一颗心刚放到肚子里,又到了就寝时刻。

经过几日的磨合,皎然已经适应把一半被褥和另一个人分享,同床共枕没有想象中难受,夜里被窝里暖烘烘的,其实还挺舒服的。

凌昱和皎然不同,钻进被窝时是什么样,从净室里出来就是什么样,虽说室内温暖,但只着一件里衣看在皎然眼里还是冷飕飕的,不过和凌昱相处这么久,皎然也摸明白了,不能用一般的眼光去看他,这人身上就跟带着火炉一样,半点不知冷。

皎然通常都是先沐浴的那位,梳洗完便坐在床边梳头,凌昱还真没说错,这小半年里,因为太忙,许多好习惯都落下了,没有固元只输出,便成了损耗,但梳头的习惯皎然一直坚持,好头皮就如沃土,养一头如墨油亮的青丝,除了娘胎自带,后天的养护也不可少。

正梳到两百下,皎然一抬眼,就看着凌昱又大摇大摆穿着薄薄的里衣走出来,脸皮这东西,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看多了恐怕要长针眼。

眼不见为净,皎然收起玉梳,转身爬到靠座屏一侧,钻入被子躺下,这被子起初只有她身上的香气,现在已经被两股清香交织在一起,皎然也分不清这是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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