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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絮儿和皎然边做事边说着话,彩絮儿抬眼见皓哥儿在不远处,说着说着降下声调,用词也简约起来,“姑娘,你可知婉儿那块肉。”彩絮儿用瓷碗舀了一碗热水,端在嘴巴的高度往下倒,示意皎然,“没了。”
薛能对何婉儿有无感情一眼便知,何婉儿再一万个不愿意,但以薛能为天,又能奈何?好好的上元灯节,只能在床榻上对着烛火抹眼泪顾影自怜了。
有凌昱预言在前,皎然并不惊讶,但手中的动作还是顿了一下。
说完这话,两人叹息一声,都没再多言,对于何婉儿的事儿,大家都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洗完碗擦着手从灶房出来,皎然就见陶芝芝步伐囧怪地在院子里学步,没错,就是学步。
皎然一头雾水抬脚步下阶梯,见陶芝芝脸上喜忧参半,还真像前两年皓哥儿牙牙学步的滑稽样,步子迈得不大,想要游刃有余,但实际上双腿却不听使唤。
“你,这是中邪啦?”皎然迎上去,接住陶芝芝一松劲软下来的手。
“谁中邪了!”陶芝芝苦着一张脸,有苦难言,但她的性子,却又不吐不快。
刚刚陶芝芝走进书房,见石敬泽站在长条书案后提笔写字,陶芝芝脑门一转,立时就奔上去想给石敬泽研墨,红袖添香,想想画面就很赏心悦目。
可惜陶芝芝这人就是个马大哈,兴冲冲地端着墨盘想绕个圈离石敬泽近点,结果大步一跨,“哐当当”的墨盘墨条掉了一地。
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墨盘直接砸在墨条上,把石敬泽最心爱的墨条给来了个瞬间腰斩,裂成细碎几块。
“所以你学走路惩罚自己?”皎然哭笑不得问道。
“才不是呢。”陶芝芝郁闷不已,想了想又道,“这么说也没错啦。他嫌我粗手粗脚,我就想学一学怎么做个淑女嘛。”从脚上摔起,就要从脚上爬起来,她是这么计划的。
陶芝芝何曾有过这样委屈的小媳妇模样,皎然蹲下一看,裙摆两边都被她打了结,把裙子收成半臂粗的裙管,“我看你这样走路,才更要摔倒呢。”
皎然替她把结打开,不过又劝了两句,陶芝芝立时收起苦脸,天大地大玩耍最大,学淑女什么的来日方长,又欢天喜地去跟皎然准备出门赏灯的事儿了。
御街上灯灯相映,沿街的酒楼,特别是楼上开窗的包间,早在年前就被定下,连汴河上游河的小舟画舫,也早被抢订一空,街上千灯争艳,河中舟船相晃,市民携灯出行,仿佛在银河中飘荡,月下赏灯,灯里看人,看着看着都叫人花了眼睛。
不过这订包厢订画舫的多是富贵高门人家,喜气洋洋的市民只能用热情把雪地里的寒意逼退,而像皎然这样的小门小户,那都是早早出门,一路边走边吃边看边耍,抢着到宣德门广场前占个好位置。
临近元宵,天上又倒了几日白雪,皎然身着雾灰披风,脑袋缩在凌昱送的白狐围脖里,把皓哥儿也裹得跟圆滚滚的小元宵一般这才满意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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