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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然还真不觉得后宫的日子有什么好,女儿家就是命贱,夫君三妻六妾也只能笑着装大方,皎然想着凌昱和皇帝大概是一类人,心底也知道他说的话不假,便是皇帝一日换一个,那又能如何?妻妾红颜于他们,就如墙上的泥坯,去了一层又一层,立时又能再补上一层。
皎然拗谁都不敢拗皇帝,虽然应了下来,但最后自然是不欢而散,当然皎然也不知凌昱看没看出她的“不欢”,亦或他只是无所谓,总之这一晚她是没睡好的。
原本就爱赖床,皎然第二日简直连床都不想起了,抱着大棉被在床上滚来滚去,冬日被窝格外暖和,真不想起来面对这不知何时休的一切。
心里事一多,脑子一忙,出门就忘东又忘西,快行至御街,皎然摸摸腰间,又掏了掏袖口,身上的小物件忘了不止一件,只能领着彩絮儿又回去。
两人都出门两盏茶的时间了,愣是谁也没能想到她们会掉头回来,冰天雪地里市民出行都裹着里三层外三层,但皎然还是一眼认出人群中的背影,在宣尼经籍铺前停下脚步,指着前方问道,“那是不是大娘和二娘?”夜凌音和丁旖绰刚拐向背着她们的方向,脚步匆匆不知要往哪里去。
“看着是呢,那披风的花样,是崔夫人从南边回京带的,京城里只怕没几件一样的。”彩絮儿手一指,也认出了两人的背影。
皎然心下纳闷,夜凌音和丁旖绰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出门多半不会瞒着她,这般鬼鬼祟祟可是少见,皎然心里怕她们有急事,便没回小甜水巷,领着彩絮儿一路尾随,夜凌音和丁旖绰没叫驴车,七拐八绕又在城中走了半柱香时间。
抬头一看,是“春花楼”三个烫金大字,彩絮儿心有戚戚,皎然也没冲动往前迈,只看着夜凌音和丁旖绰进门,门口的姐儿没有拦住,显然来了不是一次两次了,皎然脚下如有千斤沉,仰头微吟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娘,这……”从良乐伎再回青楼,彩絮儿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欲言又止地等皎然的反应。
皎然只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往回走,“我们明日再来。”
当夜用晚膳的餐桌上,皎然如往常一样聊起日常,夜凌音和丁旖绰却一如既往表示在家待了一日。
次日,皎然和彩絮儿准时准点出门,不同的是手上拎着个包裹。
约莫一盏茶后,巷角马车的车帘子落下,一直在偷瞄的彩絮儿回头跟皎然报告,“姑娘,她们真的又出门了。”
原本皎然也没把握能堵到她们,但今日是腊月十四,明日家中要去祈福,随手一押,没想到就蒙对了,“走吧”。
皎然和彩絮儿下车,已经换成男儿郎的打扮,发髻高束,青玉冠,银鱼簪,一身鼓鼓的直缀棉袍,冬日有大氅加成,扮起男子来倒是比夏日身形魁梧不少。
一路畅通无阻,半年后再踏入春花楼,皎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恍惚,不仅是心境,人亦是大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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