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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出的题面?”有人颇为不屑,“一条蛇”这三个字,不说出人意料,简直是愧对夫子了。
皓哥儿笑得“咯咯”地举起手,他可没感受到大人的不满,只觉得能难倒众人,那就是他出得巧妙。这却也不是皓哥儿爱捣乱,只是众人兴许被前头的词句架高了标准,或许是想卖弄文化,都往复杂了想,偏偏最简单的反而正确,所以一群大人,才会被皓哥儿这个大字不识一筐的小不点给将了一军。
猜出谜底,这脸是长了,皎然却不是很开心,凌昱画第二幅时,众人求助地又看向她,不过皎然只是摇头,表示自己也猜不到,要是再中一个,瓜田李下的,她和凌昱在众人心中,纵使心无灵犀也被一点通了。
皎然卷着手绢子给皓哥儿点去嘴边的油星儿,皓哥儿橄榄屁股似的坐不住,闹着要出去走走,皎然无奈又庆幸,反正她也不想玩了,把场子交给彩絮儿便带皓哥儿出去,彩絮儿跟着皎然这么些年,也浸染过不少书本子,主持这样的场面轻轻松松。
皓哥儿来四季园最爱找的就是那两只雪白雪白,戴着红帽子的大鸟子,一路赶鸭似的奔到花园,一不留神脚底刹不住,差点摔个屁股开花,好在人小肉多衣服厚,皎然一搭手又站起来活蹦乱跳。
小孩的精力收支总是平衡的,玩闹半天,困了便抱着皎然的腿要睡觉,皎然就近将他抱到竹风榭,脱下大氅盖到皓哥儿身上时,小肉团已经挤着脸开始流口水了。
皎然将他露在外面藕节般的手挪到大氅下,拿起火钳坐在地上拨火,皎然盯着盆中噼里啪啦的火星儿,其实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理,一面说服自己不再抗拒和凌昱合作,一面想双赢,一面又情不自禁想利用薛能试探他,哎,她还没有下定决心用什么方式和凌昱相处。
“你怎么跑到这了?”凌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皎然猛地跌坐在地上,火钳“哐当”一声撞上火盆,好在皓哥儿只是不悦地皱起小眉头。
“凌公子怎么也出来了?”皎然看着凌昱同她一道坐在毛毯上。
“里面没意思。”皎然愣愣地看着凌昱,不知他指的是游戏还是人,凌昱伸手将皎然手中的火钳接过,搭在盆沿上,“方才你在刻意避嫌?你猜出来了对不对?我们昨日不是说好了吗?”
一连三问,凌昱眼底的不悦把皎然问得哑口无言,她飞速地撇开视线,避开凌昱的眼神,摸摸鼻头,这明显就是在说谎了,“我没有,我是真的猜不出来。”
凌昱却是突然笑了,九九消寒图才画了一日,但眼前女子却让人仿佛看到九九八十一日后才会有的桃花,雪肤映红,面若桃李,凌昱伸手摸了摸皎然的脸颊,“要不是了解你,你这张脸说这话还真容易把人骗了去。”
这超越界限的动作让皎然害怕,僵硬地往后退了退,觉得自己的脸被凌昱的手烫得也能煎蛋了,很没有面子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向凌昱,皎然嗫喏着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见半敞开的隔扇缝间飘进一缕鹅毛,飞舞、旋转,最后落在地上化成一滩水。
眸底的羞涩立时转为兴奋,皎然眼里亮晶晶的,比久旱逢甘霖的人还雀跃:“啊!落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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