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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洲白抬起头,闻他隐有消沉之意,开口劝慰,眼里尽是一往无前的锐气:“岂有逆胡传子孙。”
季飞光听罢将长-枪立在地上,回身看向季洲白,眼里有几分欣慰:“你和你父亲很像,年轻时我俩金戈铁马,他做我的副将,一起闯过多少尸山血海,他也是从来都是意气昂然。”
“将军您在担忧什么?”
季飞光抬头望向天边日暮,残阳如血,寒鸦绕枝:“我一生沙场纵横,见惯生死,此身如何我早已无所惧,我只担忧这千里疆域外渝州百姓,担忧这几代江山根基摇摇欲坠,担忧我家中娇妻幼女....何以为生。”
季洲白敛了眉,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有如天光乍破,沉如惊雷:“将军,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1。”
季飞光猛地抬眼看他,握紧了手中**,然而这次。他并没有出声阻止眼前少年的不敬之语,而是久久沉默了下来。
正待两人各怀心思,默默看着满室刀剑不语,就见沈青只身从门外走进来。两人正要装作平日的样子扬起个笑,沈青已一撩裙摆结结实实的跪了下去。
“父亲,女儿想随您一起去渝州。”
此言如一石惊起千层浪,季洲白还没反应过来,季飞光已是皱起了眉脱口而出道:“胡闹!”
“渝州远在千里,战场上刀枪无眼,这是能作儿戏的事吗?”
季飞光
难得的对着女儿沉了脸色,却见女儿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毅沉静。
“父亲,您先别生气,请听我一言。”
“您的担忧我都知晓。身为女子,是该如《女戒》所训,长在深闺,宜室宜家,勤不告劳,清静自守,未嫁从父,出嫁从夫。”
“可我不愿意,爹爹,我不愿意。”
“我是您的女儿,是齐国战神季飞光的女儿。我不愿意囿于后院一方小小的天地,我不愿意藏身逼仄的府邸潦草一生,我不愿意逆来顺受,一叶障目固步自封。我想去看这世间天地浩大山高水长,去见这人间众生样貌百事面目,哪怕是一次也好。”
“云亭你.....”
“爹爹,我潜心医术,苦心数年学得一身本领是为了救死扶伤!是为了去把那些在前线奄奄一息的齐国男儿拉回人世,而不是给那些夫人小姐们开什么保养方子!昔有百夫长怀一身武艺不得施展,是您慧眼识才力排众议破格提拔被传为佳话,那么,女儿为什么不可以呢?只是因为,我是女子吗?”
沈青跪在地上,字字泣血,面上却神采飞扬、光芒熠熠,几叫人不能直视。
季飞光闭了闭眼,艰难道:“云亭,你听为父说.......”
“她说的很对。”站在一旁原本一字不发的季洲白出声道,他勉强收回落在沈青身上的视线,看着季飞光道:“云亭聪慧灵敏,又性子坚毅,这些日子勤加练武,体质也好了不少,随军也是可以的。”
“连你也跟着她胡闹!”季飞光不敢凶女儿,就回头训季洲白。
季洲白一笑:“前朝也不是没出过女将军,只是随军而已,我会好好保护云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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