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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靖也的确因为浸湿的鞋子贴在脚上时不时皱起眉头,却在回首瞧见月清的身影,眼前的浓雾一散而去,眼底的欣喜便是藏也藏不住。
月清缓缓下楼,倒是丝毫不慌了,今日轮到她值守,一整夜都需待在镖局里,池靖每次来,不是约她逛街就是约她吃饭,他就像只精明的老狐狸,特地在人多时向她发出邀约,搞得她每次都不知如何拒绝,稀里糊涂就被推上了贼船。
今日镖师和镖局内的其他下人都已收工回了家,没了起哄之人,若池靖想邀约她,她自是可以大方拒绝了。
可直到月清下到大厅,池靖仍是没有进屋的打算,就那么直直地站在屋檐下,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一双眼追随着月清的身影。
月清被瞧得心慌,下意识瞥了一眼池靖,便看到池靖眼底似是带着几分可怜和委屈,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肩头被屋檐滴落的雨水打湿,这狼狈的模样,像是迷了路的小狗,想寻求施舍又怕被赶走。
池靖又怎会不知月清打的小算盘,早在镖局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后,池靖就猜到了今夜轮到月清值守。
屋外的天色因持续不停的大雨提前暗沉了下来,月清没法假装当做没看见,大厅内沉默数秒后,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今日是打算在门外站一夜吗?还不快进来。”
一直绷着脸的池靖闻言总算是笑了,但仍旧没有动作,只是垂下眼帘轻道一声:“鞋脏,我就在屋外等你。”
心头一颤,月清没由来的心跳快了两拍,以往她从未觉得池靖会令她有任何其他的感情,可现在几乎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月清都快怀疑池记钱庄是否被他卖出去了,整日池靖就只会围着她一人转。
能没有感觉吗,月清也难以做到不为之所动,可她却没法理清自己的情绪,池靖小她几岁,自己又身为寡妇,如此悬殊的身份,她不知池靖究竟是看上她什么了。
而此时又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月清又不是小姑娘了,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嘛,深吸一口气视线冷冷扫了过去:“进来,生火将鞋和衣服烤干。”
“月清这是在担心我穿着湿衣湿鞋不舒服?”池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闻言抬腿跨入了镖局中,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却又丝毫不惹人厌。
他总是将他的计谋摆在明面上,丝毫不担心被月清戳穿了去,而月清也总能识破他的计谋,却又明知自己被算计了,还是朝着他算计的方向任由事情发展。
哀怨地看了池靖一眼,月清不知自己一向精明,怎总是拿池靖没办法,见人得意洋洋的样子,她没好气道:“算了,我看你也并没有半分不舒服,自己回家烤吧,别浪费镖局的柴火了。”
幼稚得像是小姑娘才会说出的话语,话一出口月清就给自己闹了个大脸红,偷鸡不成蚀把米。
池靖倒是十分受用月清只在自己面前偶尔流露出的小气性,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可爱。
“今日到你值守了,一个人在镖局难免会无聊,我今日不想回去,就在这陪着你。”池靖自顾自点燃了柴火,将自己湿漉漉的鞋子伸向前,火焰照得他的脸庞亮出光泽,回首见月清张了嘴似是要说什么,池靖嘴角一撇又先一步道,“今夜下雨,说不定还会打雷闪电,我回去一人在屋中,会怕。”
月清深吸一口气,池靖浑身上下哪里是像会怕打雷闪电的样子,他们初遇时那个夜里,不也是电闪雷鸣,他照样在路边睡了一夜,真是睁眼说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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