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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煜灼看着他,眼角通红,满是血丝,声音嘶哑而压抑:“皇嗣为重,是吗?”他一字一句地问他。
他感应到了一切,他想阻止他,却无能为力,他想救攸攸,却赶不及。他感应着一切,就好像是他亲手害死了攸攸,那样的感觉让他更加痛苦难当,绝望欲狂。
秦霆泽愣了下,又笑了:“是啊,难道不是吗?一个女人,怎么跟我西秦的皇嗣相比?阿灼觉得朕做错了吗?”
秦煜灼没有理会,他知道,他是要故意激怒他,要他杀了他。他能感知他的情绪,他知道他的痛苦并不比他少一分。
是,他后悔了,但那又如何,攸攸再也不会活过来。
他不会杀他,他怎么可能让他去陪伴攸攸。
“你知道吗,她胆子小,最怕痛,可是你却让她生孩子痛死,你怎么忍心,怎么狠心的?”
听到他的话,秦霆泽的笑容凝固,脸上遍布阴霾,神情疯狂:“闭嘴!全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逼她离开我,她怎么可能会死?我们本来好好的,都是你!为什么要带走她,为什么!都是你的自私害死了她!”
“自私?这个世上谁不自私?你不自私吗?你明知道她已经不再爱你,为什么不能成全我们?”
“谁说她不爱我!如果没有你扰乱她的心,她迟早会回心转意!她是我的,是我把她带回了宫,是我给了她名分,她说过喜欢我,永远只喜欢我!”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你以为还像我们小时候一样,争赢了就高兴了吗?”没有了她,便什么都没了。秦煜灼苦笑着,从袖中取出了一个血红色的瓶子,里面是几颗黄豆大小的黑乎乎的药丸,他将这些药丸一口全吞了。
“我来,本是要杀你的,杀了你,她才能过得好。”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床上的人,温柔地笑着,眼里、心里皆是她,“可她死了,我便没有了杀你的理由。你可以坐稳你的皇位,西秦也有了皇储,你想要的都得到了。而我,会去陪她。”
鲜血从他的口鼻和眼睛流出,他依然笑着,跪坐在床前,伸手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
“攸攸,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等我。”他凝视着她的娇颜,缓缓地伏到床上,没了生息。
秦霆泽看着他们,哭着,笑着,喃喃自语,像得了失心疯一般。
良久以后,他跪下,失声痛哭。
贞儿,阿灼,你们就这样把我丢下了吗?
西元874年,西秦晋王秦煜灼病逝,葬于皇陵。淑妃陶贞儿追封为贤贞皇后,其子秦少渊被封为皇太子,自幼养在秦霆泽身边,悉心教导。
淑妃难产而亡后,秦霆泽大受打击,身体每况愈下,且时时喃喃自语,问自己是谁。有时他会将自己当成晋王,穿上一身白衣,拿起长剑,在那片桃花林中练武,唤着“攸攸”的名字,潸然泪下。
皇太子十二岁那年,病入膏肓的秦霆泽熬过冬天,在冰雪消融的三月溘然长逝。皇太子少年即位,年少有为,推行仁政,创造了一片盛世繁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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