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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姚点头,轻声说:“好,你想想。”

晚上回家,袁嫂子将床下挪开,在床下的泥地里挖出一个小布包,她将布包放在床上层层打开,坐在一边呆呆的发愣。

布包里的东西很简单,一件红袄裙子,这是当初成亲时袁大郎为她定做的婚服;一支褪色的银簪子,这是成亲第二年生辰时,大郎存钱为她买的,剩下的,便是二十多两碎银子,这是她所有的家当。

她将红袄裙抱在怀里,喃喃的问:“孩子他爹,我该怎么做呢……?”

“钟姚啊,那丫头,你见过没?前两天来过咱们家那个。”她将碎银子一个一个抓在手里,自言自语道,“她是真的有本事啊,我觉得她是能赚大钱的。”

“但是……我怕啊,你不在身边,我胆子小啊。我们就这点钱了,万一没了,让孩子吃了苦,将来下去看到你,会怪罪我吧……”

她趴在床上闭着眼,多希望袁大郎能到梦里告诉她应该怎么办。

“娘——”

袁锦从门外伸了个小脑袋进来,见她趴着,立马进屋担忧的问:“你怎么?不舒服吗?”

“没有,”袁嫂子起身,抹了把脸,打起点精神,“有点困,怎么了?”

“没什么,本来有点东西想让你看的。”袁锦有点不好意思的抠了下脑袋。

“是什么?”袁嫂子好奇,下床穿好鞋。

袁锦又眉开眼笑起来:“你跟我来。”

袁锦将她拉到门口,指着泥地上用树枝歪歪扭扭的两个大字,满脸兴喜:“这是我的名字!我学会了,我会写名字了!”

袁嫂子顺着看过去,屋内微弱的烛火从门内洒出,落在地上照的那一笔一画并不清晰,袁嫂子看不懂那两个字,只努力的想将那两个形状印进心里。

儿子的名字她只见过一次,还是孩子刚出生时,大郎抱去隔壁村,花了五十文钱请村里唯一的先生起名字时,先生写在红纸上的。

后来大郎出事,那段时间浑浑噩噩,红纸也不知扔哪儿去了。

“这是谁教你的?”

“闫清姐姐教我的,她说以后还可以教我别的好多字。”袁锦咧嘴笑的灿烂,新长出的门牙已经有了一半。

袁嫂子鼻头有点发酸,忍着哽咽问:“你想读书识字吗?”

袁锦抬头看了她,圆圆的黑眼珠中有最纯粹的星辉,袁嫂子看的分明,其中明明有乍现的欣喜期待,但随即又生生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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