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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儿子从小她看着长大,有哪些心思,稍加细想便能摸出个七七八八。
从来都是最听话懂事的孩子,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没她命令就敢擅作主张,动的又是哪门子歪心思,真当她这当母亲的看不清吗?
夏丞哲被皇后这样一通点明,神情颇有些狼狈。
但即便如此,有些话他也还是得问清楚。
方才跪了一地的宫人早在不知不觉间退下,皇后与大皇子母子间的争执,他们这些下人可不好待在里面听,免得遭了池鱼之殃。
夏丞哲梗着脖子问:“母后为何非掳了她不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请到宫里来谈吗?”
堂堂一国皇后,为何非得学了土匪的做派,去掳来臣子发妻?
夏丞哲实在想不出皇后非要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皇后看着自己亲儿,头一回后悔把他教得这样正直。
“你要听原因是吗?”
不知为何,皇后冷静下来,连声音都冷上几分。
她坐回椅子上,又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热茶。
啜饮一口后,她才淡淡说道:“因为不那样做,死的就会是我们。”
一句话,如石子落在平静的水面上,激起阵阵涟漪。
夏丞哲仍不解其意,不明白这为何就跟生死扯上关系了?
看他那副模样,皇后也知怕是再瞒不了多久。
她将十多年前旧事重提,去分析其中利害关系,为了就是要让自己亲儿,也能站在自己这方,而不是胳膊向外拐,去给旁的人递刀向自己母后!
“这后位得来不易,是我与你外祖费尽心思谋来,为此,甚至不惜将个阿斗扶成皇帝,而你父皇龙椅坐久,心思也大了。”
夏丞哲还在对皇后说的那句“阿斗”怔愣,不敢相信她会这样直言自己的枕边人,而那人还是自己父皇,这大楚的皇帝。
皇后虽表面维持平静,可心中依旧激动,连“本宫”的自称也都远远丢到一处去,无暇顾及。
没管夏丞哲听得跑没跑神,皇后虽是笑着问他,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
她问:“你难道就没想过,他宠旁的皇子公主,却独独不将你放在眼底的原因吗?”
这话直戳夏丞哲内心,将他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毫不留情挖出,逼他亲眼去看。
皇后的笑声尖锐又讽刺,也没等夏丞哲回答的意思,自己径自说了,“他这是将对我的不满,全发泄在你身上呢!在我面前只能低头不敢反抗,自己没本事扳倒前朝,这皇位我们卢家位他谋来,而他如今竟想过河拆桥,将我一脚踢开──作梦!”
接连说了一大串,皇后说得直喘气。
也不知最后是真乏了还是如何,将气喘匀后,她垂眸理了理自己衣裙,又恢复平时那个冷漠的皇后。
“既做了错事,就去跪着吧,没我命令不得起身。”
对皇后的这点要求,夏丞哲默默照做。
只跪下时,他脑海中所萦绕,全是皇后刚才所说的话。
许许多多都是他初次听闻,只越听越让他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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