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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雪倒吸一口气,眼睛瞪得几乎与铜铃一样大。
问枫则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两个丫鬟隔着主子俩,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惊吓。
那个小公爷,竟然在给他们姑娘喂药!
还亲自喂!
还这、这样子喂!
要不是凌晔在场,甜雪都得绕着屋里尖叫出声。
凌晔嘴含汤药,面无表情。
眉头连皱一下也未曾,好像嘴里含的是普通白水而不是苦药似的,神色淡然。
离邹灵雨太近,近到她身上的香气几乎就贴在自己鼻端。
是淡淡的花香味。
她洗浴时最喜用花瓣泡澡,每回洗完回房,总是带了一身馨香,短暂为这满是药味的屋里增添一丝甜香。
可香气再如何甜美,最后总会慢慢被药材的苦涩掩盖。
凌晔原先闻见的淡淡花香已经淡去,渐渐不闻其香,只余嘴里浓重的苦涩药味。
——是他早已习以为常的味道。
不习惯的是唇下触感。
邹灵雨的唇很软,就跟指下捏住的脸颊同样软嫩。
凌晔半睁着眸,头一回这样近看着邹灵雨。
才在想,邹灵雨这睫毛可真长。
弯弯长睫,不管害怕还是害羞时总会一颤一颤,出卖主人故作镇定的表象。
哦,还有紧张时也会的,简直好懂得很。
突然,邹灵雨眉头皱起,凌晔眼神一凝,察觉到什么往后退开。
蓦地,邹灵雨未吞下的汤药全吐了出来,问枫着急擦着,手上白帕都染成了褐色,“少夫人!”
甜雪回神,这会儿也急了,喃喃念道:“怎么办?少夫人这样讨厌药味,可怎么喝药?醒着时还能忍忍,昏迷时还能怎办?”
说完发觉凌晔扭头看她,甜雪僵住,话也止住了。
凌晔以指腹拭去唇上药汁,挑起眉,漫不经心反问:“讨厌药味?”
甜雪硬着头皮回:“是、是的。”
以为凌晔会再追问,他却忽然沉默,一双眼再次扫向邹灵雨,不再理会她。
甜雪大松口气。
这小公爷还真是挺吓人的,也真亏自家少夫人能日夜同他共待一室,光是这一小会儿甜雪魂都快飞了。
凌晔思绪飘远,想起成亲那晚,自己为揭邹灵雨盖头凑近的时候。
她确实有好几次都像险些被呛着,彼时他还没想明白原因,却也没过多理会。
不光如此,夜里入睡时,邹灵雨也总习惯将被被褥拉至鼻端。
凌晔本以为邹灵雨怕羞或是怕他,才会做出这样的表现,却从未想过,原来还有怕药味的这个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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