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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墨怀进门的时候显然十分烦躁,此刻却有些逐渐缓和了情绪,任由自己沉沦其中。

苏燕的发髻在晃动中逐渐松散,斜在肩头铺开。发髻上的步摇往下坠,珠玉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都被苏燕近乎破碎的的话语给压过。

徐墨怀将苏燕当成了一种消遣,在她身边的时候可以暂时忘了扰人的朝政,忘了那些令他不堪其烦的琐事,夜里也能睡得安稳些,至少不用担心身边人会突然拔刀杀他。

他看着苏燕被逼出眼泪,想骂又不敢的样子,有些好笑地贴近她,说:“朕允你骂我两句,只能是这一回。”

苏燕眼前噙着泪花,说话都断断续续的,闻言立刻道:“狗皇帝!”

徐墨怀非但不生气,反抱着她笑出声,胸腔因为这笑都在微微震响。

她又骂:“禽兽不如,暴君……”

她嘴里又嘀咕着一些乡间骂人的难听话,再骂着便有些污糟了,徐墨怀适时地制止了她,提醒道:“两句够了,再骂就该杀头了。”

苏燕装作没听见,还在小声地嘀咕着,徐墨怀贴过去吻她,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过了一会儿,苏燕听到他含糊不清地说:“过几日是朕的生辰,你进宫等着朕。”

——

徐墨怀比苏燕年长五岁,如今该是他二十三岁的生辰了。朝臣们也因为后宫的事催促个不停,生怕徐墨怀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连太尉都隐约劝过他不要讳疾忌医。

好在与林馥的婚事近了,也没人再对这些事胡乱猜测。

等皇后侧封后,后宫便可以陆陆续续地添人,各大士族都跃跃欲试,等着将女儿送到宫里去。

徐墨怀已经许久不曾好好过个生辰了,自从身边亲近之人接连离去,他对生辰也没了多少期待。如今已经是一国之君,再不好和从前一样敷衍着过去,每年这个时候还要接纳外使的进贡。

紫宸殿服侍的宫人们显然已经眼熟了苏燕,得到吩咐后立刻带她去换了一身衣裳。她无名无分在宫里多有不便,索性穿戴成宫女的模样,跟在她们身旁长长见识。对于这件事,徐墨怀也是默许的。

他瞧着苏燕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这才允她在这样的场合见识见识,日后也好不做出太多丢人现眼的事。

因着徐墨怀力排众议,坚持要推行科举的事,朝中近日气氛很是古怪。少有几个寒门出身的官员,都想趁着科举的东风能被提拔到。然而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话也不是说说而已。能认同徐墨怀的还是少数,这次的生辰宴,主要还是借着宴会,能和善地将科举提上日程,以免到了朝堂吵得面红耳赤。

苏燕穿着最普通的宫女衣裳,跟在她们身后看着来回穿梭的宫人。

满堂公卿,锦衣华服,走动间都有香风阵阵。

还有穿着胡袍的外邦使臣,带着一箱又一箱的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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