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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见皇兄来马场,怎得今日突然来了兴致?”徐伯徽少年心性,穿了一身绛色圆领袍,玉冠将头发束起,中间还极为古怪的编着辫子,坠有宝石和琉璃。
徐墨怀扫了一眼,说道:“不伦不类,学着一副夷狄做派,平白叫人笑话。”
徐伯徽笑嘻嘻地说:“我见明玉坊的胡姬姑娘都这么干,不过是图个新奇,其实也挺好看的,回府之前就拆掉,保准不让我父王见着。”
胡人在大靖中一向是次等,即便同是娼妓舞姬,胡人居多的明玉坊也要更受人白眼些。
“安庆王的身体越发不好,你也该早日成家,将你这性子收敛些,而不是整日与些卑贱之人混在一起自降身份。”徐墨怀说的话比起那些御使,已经算留足了情面。
如今朝中最看重门第,那些名门望族自视甚高,连家仆都不要带着胡人血脉的,徐伯徽再胡闹下去只会害了他自己。
徐伯徽笑了笑,应道:“皇兄说得是,我记下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过头问:“其实那些人身份虽低微,却未必不让人怜爱,若有朝一日,皇兄也对这样的人产生情意,也会觉得自降身份吗?”
说完他又觉得失言,忙又补充道:“这么说也不对,皇兄早已是九五之尊,何来自降身份之说。即便是一块石头,若能让你中意,那也是贵比金玉。”
徐墨怀不吃他这一套,直接了当地问:“你想娶胡人?”
徐伯徽讪笑两声没有否认,徐墨怀立刻就明白了,难怪会这副打扮进宫见他,原是存了试探的心思,想必是知道安庆王与老师会坚决反对,这才想来看看他的态度。
“你若想安庆王与孙将军一头撞死在宣政殿的柱子上,便尽管将人娶进王府。”
听到这样的回答,徐伯徽也急了起来:“喜欢一个人本就是情难自控,我心已许她,难道只因她是胡人,皇兄便要看我狠心割爱吗?”
徐墨怀冷冷道:“你年纪尚轻,更不该耽于情爱。为了一个女子让整个家族蒙羞。何况是一个胡姬,你若实在想要,让她做妾足矣。”
徐伯徽向来怕他,知道这样的话已经是极为退让了,便低头丧气地“哦”了一声,不再纠缠在这件事上。
等从马场回到紫宸殿,徐墨怀出了身薄汗,宫人已经早早备好了沐浴的热水。待他洗漱完去书房,正巧听到一个宫人在与同伴嬉笑。
“……那字是你没瞧见,歪歪扭扭没个形状,简直是狗爬似的,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说着便笑作一团,待注意到不远处的徐墨怀后,纷纷吓得瘫软在地,哆嗦着跪拜认罪。
“陛……陛下……”
徐墨怀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扫了二人一眼,吩咐道:“去抄雍也篇三千遍,一月内抄不完,割舌,一字潦草便剁一指。”
三千遍,还要兼具工整,便是要他们日夜不休,换谁能抄得完,这和直接下令剁手割舌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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