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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将至,实际上她自己也是有几分不安的,没有可以安抚她的父母,也没有交好的姊妹兄弟,一切女儿心事只能自己默默咽下。

在空荡安静的屋里坐了许久,苏燕又忍不住想起了当初给徐墨怀写信的时候。那时她心中有个盼头,总觉得一切都可以向他诉说,尽管字写得不好,也总是会将信纸写满,盼他在远方了解她的心事。

如今想来,那些信应当也传不到他手中,不知是被人丢弃还是烧了,连被拆开的机会都没有。

苏燕感念往事,突然升起一股诉说的欲望,便翻开箱子找出粗糙的墨笔,在信上写了起来。写到途中,她时不时就遇到不会写的字,但总归没人看,她也不大在乎,胡乱画了一通。

这是她最后一封信了,与其说是写给徐墨怀,不如说是写给她自己。

次日苏燕去找人捎信,信使看了眼封上的字,收了二十文后才说:“又是你,方才那个书生也来寄信,你怎得不和他一起?我听闻你们就要成婚了,恭喜啊。”

苏燕面上一红,和他道过谢,转身想追上周胥问一问。

走到途中的周胥听到呼唤声,停下脚步等她,随后拉过苏燕的手,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苏燕没有和他说自己寄信的事,毕竟这行为听着有几分傻,便说:“方才见到那送信人,他说恭喜我们,还说你方才寄了信。”

周胥笑容微微一滞,然而见苏燕面上并未异色,他敛了神情,说道:“今日在早市上买了条草鱼,做鱼汤还是清蒸得好?”

苏燕想了想,说道:“还是鱼汤吧,昨日才采得笋子正鲜嫩,炖汤好。”

说完后二人拉着手一同回去,等到午后苏燕又回到药铺。

——

京城一到春日,柳絮就随风飘了满街,漫天纷飞像极了雪花,时常有行人因此而咳喘个不停。

崇安坊一带就种了不少柳树,徐墨怀从马车中出去,立刻就有飞絮落在他发上。

常沛看到他皱眉拂去白絮,便说:“陛下怎么亲自来了?”

“朕来是要问问林家的事。”

“陛下还是怀疑林家阳奉阴违?”

徐墨怀冷嗤一声,朝着内堂走去。“不是怀疑,是肯定,林家盛宠不衰,难免会有人生出不臣之心,暗地里想更进一层。”

他走着就瞧见院子新种的一棵牡丹,竟已长了一人高,花苞羞合,不日便能盛开。

“从前似乎不曾见过。”

常沛解释道:“是前年洛阳进贡给宫里的一株牡丹,因为送来的时候品相不好被弃,臣见扔了可惜,让人种在了此处,谁知两年过了竟长势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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