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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包间儿出来,我整个人就好像被抽走了骨头。
脚下分明穿着的是坡跟鞋,走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却几次崴脚,险些一头撞在墙壁上。
难言的愤怒一再蒸腾,好想找个开阔的地方高声呐喊,纾解胸臆间的不快。
走出饭店,我平静了几分钟,一再做出吞咽的动作。可胸口却越来越难受。
没有迟疑,我给萧羿打去电话。
“喂,老婆。”听到熟悉而温暖的声音,我简直都要哭出来了。
我又吞咽了一次,尽量条理清晰。言简意赅地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萧羿。
电话那头,他沉默良久。
“老婆,你等我!”
我能够听得出来,他的声音隐隐蕴着愤怒,似从厚重的土层底下穿透出来。
挂掉电话。我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等着他。
明明三十度的气温,我却浑身发抖。
拿出小镜子来,我被自己眼底的愤懑震撼到了。
我嘴唇发白,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
萧羿很快就赶到了,下车之后,他一把抱住我,他的手臂碰到我的手腕,疼得我嘶的一声,吸了口冷气。
萧羿急忙跟我分开,查看我的手腕。
我的右手无力地垂着,就好像要断下来一样,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老婆,走,我先带你去医院!”
萧羿扶我上车,一路狂飙。他暴躁到不停地按喇叭。
我没有力气去安慰他、阻止他,头斜斜地靠在椅背上,昏昏沉沉却又无比的清醒。
到了医院,医生诊断是软组织挫伤,给我喷了药,让萧羿拿着冰袋儿帮我冰敷。
我们就坐在医院一楼的大厅。
即便是在这个时间,医院里的人仍旧不少。
萧羿显得很烦躁,手上的冰袋不时会掉下去。
过了几分钟,他倏地站起身,跟我说:“老婆,你稍等,我先去打个电话。”
我无力地冲他点点头。
随后,他消失在我的视野。
我心想,可能大厅里的人太多,他才会避开我打电话。
冰袋儿化的很快,眼看有一半儿都变成了水。
过了一会儿,萧羿终于回来了。
我什么都没有问他,继续闭目养神。
其实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家,可我们谁都没有动弹。而且,我觉得鼎沸的人声让我好受一点儿,可以搅扰我的思绪,不至于让我一再想起根本不拿我当人的婆婆跟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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