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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瓷立刻把手上的糕点渣擦干净,认真看热闹。
顺帝如今的模样比起贺兰瓷上回见到,确实气色差了不少,人也似一下苍老了五六岁。
见到他,谁知丽妃竟是当场眼泪簌簌,又撇开脸去,似乎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落泪,凄婉中透着倔强,将自己的美貌利用了十成十。
贺兰瓷不由心生了一点佩服。
顺帝眼见,果然也流露出了一丝怜惜,似是不忍,不过很快他浑浊的眸子里又渐渐冷淡下来,道:“你乱跑什么,朕不过是这些日子忙了些。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回寝殿吧。”
贺兰瓷见热闹看得差不多,她还有事,便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殿中,起身借口出了殿门,她记性还算可以,出门前又仔细推演过,当下毫不犹豫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走去。
陆无忧是要她去送信的。
她穿着命妇朝服,遇到内侍询问,只道她是奉命前去,不一时贺兰瓷便到了冷寂的宫门前,见到先前见过的那位女官,禀明自己求见皇后的来意,很快贺兰瓷便得以进去。
许皇后似还有些诧异。
贺兰瓷将信递上,刚想离开,听见许皇后道:“你如今过得还好吗?”
略有些惶恐,但贺兰瓷还是道:“臣妇过得不能更好了。”
“看来你夫婿确实待你不错。”
贺兰瓷想了想道:“娘娘曾经问过我,若他负心薄幸了臣妇该当如何。现在臣妇只觉得,此生能遇上斯人若此,便已足够幸运,纵使将来再起波澜,臣妇今生亦无悔。”
许皇后不知想起了什么,道:“死亦无悔?”
“无悔。”
她说得坦然且从容坚定。
出了坤宁宫,贺兰瓷格外轻松,却一个没留神,听见了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贺兰瓷。”
她随即一凛,四下看看,突然想起,她上回好像就是在这地方被截住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当初的萧南洵圣眷正隆,无人敢撄其锋芒,做事任意妄为,也不必担忧,现在他若再敢做些什么,只怕就没那么容易善了了——更何况她锻炼略有小成,也没那么容易被他占去便宜。
因而贺兰瓷缓缓转身,没什么惧怕,只很平静道:“不知殿下唤住臣妇,所谓何事?”
萧南洵觉得这个女人变了。
她不怕他了。
他曾经很希望她能如此,但现在这种平静反倒让他更加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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