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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易容都卸了,怎么出去?还是等我一起。”陆无忧随手挣开衣带,也理着衣衫翻身下榻道:“昨晚被你绑着放置,本来还有点气,不过贺兰小姐的真心话我笑纳了……希望有一天你能坦诚地告诉我你的不安,用不着醉酒……”他声音一顿,又笑道,“当然想玩弄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不要再让她回忆了!

之后的几日里,贺兰瓷的噩梦都是自己在陆无忧面前夸夸其谈,大声诉苦,恨不得掏心掏肺把什么都说了。

果然不该觉得酒液入腹后没什么特别反应,就轻易尝试。

……还是,要从长计议。

所幸,因为一个不知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缘故,她确实接连几日,都没再见到陆无忧了——他偷偷派人给她传信,告诉他曹显安的身份他现在不便再用。

贺兰瓷那日醉酒追问的话,他倒是又复述给了她。

看起来这个“叶娘”似真的是陷阱,仔细推敲起来也确有蹊跷。

若沈一光真是查出来什么被害死的,又怎么容得下与他过从甚密的红颜知己如常卖艺,他来益州不久,结交的朋友也不多,唯一几乎时常见面的便是这位“叶娘”,她又身份低微,不抓去审问一番再送走都说不过去……贺兰瓷也不知道陆无忧所言的失忆到底能不能人为造成,更大的可能是,这是个假的。

既然陆无忧都能易容,那易容出一个“叶娘”,也未必不可能。

再见到陆无忧时,他已又换了张脸。

宴席角落处,他扯着她的衣袖,贺兰瓷差点想出声呵斥,就听见陆无忧的声音道:“是我。”

贺兰瓷默默道:“这又是谁的脸?”

“不重要。”陆无忧随口略过,“连曹显安的身份都会被盯上,大抵所有明面上接近叶娘的都会遭到怀疑,不过人是布政使蓝道业的人,可能觉得曹显安是个纨绔,便没花什么心思遮掩。”

贺兰瓷道:“……那你还查吗?”

“其实到这个份上,他是谁害死的已经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查出来什么,才叫人想置之死地。若光是一封弹劾,最多让他在益州待不下去,不至于要人命。”

贺兰瓷现在跟他对话仍有些别别扭扭。

不过她低着脑袋思忖了一会,道:“既然益州上下都多少与萧南洵有勾结,那我稍微借下他的势,不知道可不可行?”

陆无忧一顿道:“你想怎么借?”

“我从萧南洵手下逃脱时,曾去他的书房逛过,还随手拿了几张他用的金笺……”

这些金笺都是宫中御制,印有大内的笺纹,萧南洵因为受宠,估计还是最尊贵的那档,她当时想着此去益州,或许会有用,便拿了几张。

陆无忧沉吟片刻道:“你想伪造信笺?”

贺兰瓷点着头道:“既然你说布政使蓝大人擅钻营,趋炎附势,他又与平江伯是姻亲,那他就算不是听命于萧南洵,应当也会对他很恭敬——说不准你来的时候,还交代过,要你有来无回。现在反正都当我是个寡妇,就……”她有些难以启齿,“可以用信笺假装我与他有什么干系,此次来不是为了亡夫奔波,是为了替他扫尾,就说先前是圣上怀疑沈一光的死,才派你来调查,如今你又死了,只怕整个益州官场都摘不干净,萧南洵打算丢卒保帅……”

“他未必会信你,而且这也与你先前的说辞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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