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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时间过得比他们的步速还快，高悬的红日不知何时已经降到了半山腰。

荀萱轩只觉注视她的人越发肆无忌惮。

她压下心中的不安，手悄然握上了别再腰间的短刃。

夜半钟声响起，随着上峰的最后一点烛光熄灭，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吹拂而过的山风惹得铁索震颤，荀萱轩这厢才稳住身形，只觉得身后一道暗影袭来。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身体先一步作出了反应。

荀萱轩飞身向前，短刃抵在那人的脖颈处。

她吸了吸鼻子，在浓重的异香中嗅到了一丝并不明显但极为熟悉的气味。

“娄苍？”她低声唤道。

来人并不诧异，他低笑了一声，算是应下了，“几天不见，你长进不少啊。”

娄苍的语气平淡，丝毫没有被剑刃抵着的自觉。

听他的话，刚刚的行为就好似他为试探她、故意为之的一般。

荀萱轩疑惑了一瞬，没收回短刃。

她不傻，杀意转瞬即逝，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娄苍是燕央措母亲的挚友，小措为此高兴好几天，一直同她念叨。

她不好下手，只是她也想不出娄苍杀她的理由。

在把人紧紧束缚后，荀萱轩迟疑地开口，“你……为何？”

娄苍淡笑，“我必须保证小措是安全的。”

“你怀疑我会对燕央措不利？”荀萱轩诧异道。

“是。”娄苍毫不忌讳地道。

荀萱轩差点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谁都有可能伤害燕央措，就她没可能。

受灵契约束，她若是敢伤了燕央措，这条小命便会因灵契反噬而一命呜呼。

没人可以在想杀自己的人面前袒露真言，荀萱轩同是。

她在燕央措身边呆了数月，别的没学会多少，胡诌的话术是学了一套又一套。

荀萱轩正视着娄苍，一字一顿道：‘其实，我是半妖。’

娄苍闻言，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月光昏暗，荀萱轩压抑了一天的血脉，精神早已经处在极度疲惫的状态。

她掏出燕央措为她准备好的符咒，极不熟练地布下隔绝探视的结界。

确定安全后，她调动体内的血脉，

手背覆上一层洁白的毛发。

娄苍收回视线，低垂的眼睑掩盖了他的神色，脸上笑意正浓。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

荀萱轩没能看清娄苍脸上的表情，但下一刻，娄苍的笑声便传入耳中，他笑道：“看来是我误会了。”

荀萱轩闻言，转而问道：“你很排斥他们？”

娄苍自然知道荀萱轩口中的他们是谁。

他颔首坦言，“准确地说，是除了半妖。”

荀萱轩不由得暗自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