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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滢的笑脸僵了一僵,却也无法,只能重又坐回去。
太后倒也不与她迂回,单刀直入,“阿滢,这额卓部的王子,哀家瞧着是个可人的孩子,你觉着呢?”
她也干脆得很:“我瞧着也很好,只像自家弟弟一般。”
对面睨她一眼,“别打着明白装糊涂,你知道哀家说的是什么。”
“……”
她努力扬着的嘴角都快挂不住了,只觉得无奈至极。
平心而论,她不愿意强硬忤逆太后,她虽不是他亲生,这些年太后待她也实属不薄,若她闹得太难堪,也未免不孝。
但要她收竺音入后宫,她又是一百个做不到。
犹记得前世里,她丢了苏锦之后,但凡不必上朝的日子,便是夜夜酒醉,一场大梦直到日上三竿,撑起身子来批阅奏章,直到深夜,周而复始。
后来,更是听了一些人的进言,从各地搜罗来许多方士奇人,在宫中修建起丹炉房,炉鼎旺盛,日夜不休,但凡是听闻什么法子能让她回到过去,将苏锦还回来,不论听来多荒诞,她都会大手一挥,流水般的金银便拨给下去。
她什么谎话都听,什么妖言都信。
朝野传闻,当今陛下在朝政大事上,样样明白,从不耽误,唯独在方术丹药一项上,痴迷贪恋,劝阻无用。
太后不是没来劝过她,到了卿云殿门前,见她刚服食了丹药,浑身大汗,满面通红地躺在榻上,看了她许久,最终只垂泪道:“见你今日这般,哀家倒想这把老骨头当年是替他死了。”
他如今有此一举,只是今世的他还不曾明白,苏锦在她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位置。
她望着面前太后,心里道,父后您不知道,前世里女儿苦熬了多少年,将自己活成了什么样子,才换来这样一个挽回的机会。
人当惜福,不可随意挥霍。
如果她胆敢三心二意,伤了苏锦,遭了天谴,醒来发现仍是一场大梦,该怎么办。
“父后,”她无奈,语气却坚定,“儿臣实在无意。”
便是太后要如何不悦,她也认了。
太后却是眉梢一挑,“哀家不意外。”
他抬眼看着苏锦,似笑非笑:“苏大人,你怎么看?”
“……”
楚滢心里一紧,暗叫父后您就别折腾人了。
以苏锦的身份,这话如何答也不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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