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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为她打饭的小倌忽然转过头来看向她,冲她悄悄点头。
不是错觉。
老人的孙女端起碗大口吃起饭来,将伤人恶语通通抛诸脑后,仿佛什么也听不见。
她这样反倒叫那些小倌们自讨没趣,他们也只能说些刻薄话,倒真不敢对这些女孩儿们做什么,毕竟女孩们日后还是暖玉楼里的摇钱树。
是以他们只能阴阳怪气地多说两句刺耳的话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但也只有这一张嘴。
有人开头,其他女孩子早就饿得不行,于是皆咬咬牙也坐起来用饭。
小倌们只有一张嘴,挤兑一个人还行,一群人如此他们也只能说些她们听过的话,无非是不知羞耻等等,人们听惯了,倒也觉得就那样了。
不少女孩子们纷纷坐起来报复性地拿碗过去吃起饭来。
小倌们看自己的话对女孩子们再造不成什么伤害,各自气得不行,又莫可奈何。
饭碗都是要收走的,以免被人偷偷藏起成了凶器。
地窖中重新恢复安静,变得一片漆黑。这里也不许有火,不许有光明,暖玉楼的人怕女孩们破罐子破摔,一把火烧了这里。
老人的孙女吃了饭后并没有什么感觉,抱膝静静坐在黑暗中又激动又伤心地想着爷爷来找她的事。想着想着她很快感受到困意,很快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翌日又到了放午饭的时候,地窖口再度打开,老人的孙女在地上一动不动,并不起眼,但细看能发现她身上连呼吸起伏都不见。
昨日放饭小倌神色如常地一一放起饭来,直到了老人的孙女面前,他照例将饭放下,装模作样地道:“吃饭了。”像是在饲养某种家畜。
老人的孙女依旧不动弹。
他推了推人,女孩被推得仰面朝天,没有声息。
小倌伸手探探她的鼻息,叫了声:“有人死了!”
女孩子们中一阵慌乱,纷纷向这里看来,眼里满是恐惧、无措还有伤心。
几个小倌向这里来,确认女孩已死,各自没有丝毫同情,冷漠地道:“晦气。”
没人追究女孩是怎么死的,在这里怎么死去都并不叫人意外,只要不干扰到其他人就行。
饭被放完,今日吃饭的人多了不少,或是死亡带来的恐惧让女孩子们重新升起求生欲。
小倌们收了饭,将老人的孙女抬了出去。
女孩们看着被抬走的人,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同情。如果用死来换自由,究竟值不值得?
乱葬岗中多了一具尸体,乱葬岗中又少了一具尸体。
……
老人的孙女醒了过来,看着头顶的轻纱帐幔,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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