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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眼的时候,眼泪便滚落下来,可并不狼狈,反有一种疏离的决绝之感。
谈宴西顿时就有点慌了,急忙伸手去搂她,“弥弥……”
周弥不推开他,也没有任何动作,发颤的声音,依然吐词清楚:“你可以不尊重我的心情,可你为什么要高高在上地凌驾于它?就连给我过生日,你也要带着钻戒去,你是笃定我会因为感动而昏头?你就这么急于将我当做一单生意拿下来?”
谈宴西一愣。
“……我不是有意翻你东西。我会看见纯属巧合。我现在真感谢那时候我看见了,不然,确实,谈总,你这桩‘生意’多半已经谈成了。”
“弥弥……”谈宴西伸手,去抬她的下巴,他手指触到她面颊上滚落的眼泪,微凉的触感,“随你怎么说,可你不能否认我是真想跟你重新开始。”
“你的重新开始,不过是希望我们回到前年的冬天。可那是22岁的周弥,愿意为了一种单纯的迷恋飞蛾扑火。你问没问过,眼前的这个24岁——已然要迈进25岁门槛的周弥,她还想不想再要一次粉身碎骨?”
自重逢以来,周弥的思绪从来没有此刻这么清醒过。
她没有退避地注视着谈宴西,唯一无法克制的是眼泪和心底灼烧的痛感。
“……你不在意。你只是想要赢,不但要赢,还要用你最游刃有余的方式去赢,要赢得体面,赢得不狼狈。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只有我在你眼前这么狼狈,这么不体面。一次不够,还要第二次。就因为我爱你吗?”
谈宴西有哑口无言之感。
她太聪明了,他从前就知道。她一点即通,又有分寸的慧黠,也正是他迷恋她的地方。
只不过没想到,这份聪明是一把双刃剑,用在他身上,同样的一针见血。
“我一直在心软,我明知道,你还在用你以前的方式围猎我,你偶尔的服软和克制,都是在加强我心软。我还是心软,还是想要试一试,能不能磨合得好,能不能把我们扳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去……”
周弥顿了顿,“事实证明,我还是太理想了。一开始就是错的,那么延续原来故事,又怎么可能变得正确。”
她声音沙哑,一低头,眼泪便滚落下去,落在他的手臂上。
周弥只趁着这一口气,一鼓作气地说完:“跟你分开的这一年里,我尝试过蹦极。结束时,我想,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既然死过一次,都没办法忘记你,那我无妨就继续生活在这废墟里。可是,我喜欢凭吊,也不代表幻想破灭的东西还能复原。”
眨了一下眼,隔朦胧的水雾去看他,“……就这样吧。我已经不想要不打烊的游乐园,我想要疲惫回家时等我的一盏灯。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舍得,也不忍心看你继续跌到红尘中来迁就我。对你对我都是负担。我已经接受了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有结果。现在不过是再次论证了这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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