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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只要他没咽气,定了的事,那就得按部就班地准备下去。
谈宴西筹备项目前期的启动工作之余,常会往医院跑。
老爷子持续昏迷,过去也做不了什么,大嫂他们都不兴常常过去了。
大家心里还嘀咕:怎么谈三倒跟老爷子感情这么深厚?人意识都不清醒了,这会儿过去表深情,又有何用。
病房里没人,谈宴西坐在老爷子床边,看着那氧气面罩上,白雾时起时散。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为什么常来——他可真是个冷血至极的人,心里始终只在盘算,这一场无声博弈,买定离手:时间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时间一晃,就到了农历二月初。
老爷子依然在病床上躺着,靠呼吸机和药水续着。
距离二月十八日子,越来越近。
这天,谈宴西在卫丞的地方应酬,陪人打牌,完了直接在他那儿找了个房间休息。
到凌晨五点,醒来。
他八点还有事,尹含玉约了祝家人一块儿去吃早茶,顺便拟定订婚宴的细节。
初春的北城,五点钟天还没亮。
他自己开着车,往住的地方去,打算先回去换一身衣服。
在四环路上,被交警拦下。
后半夜至清晨,酒驾高峰期,交警爱在这时段盯人。
交警叫他拿驾照看看。
谈宴西开储物格,翻了一会儿,找出驾照本子,递过去。
交警翻开,一霎飞出来小纸片样的东西。他弯腰从地上拾起来了,递回给谈宴西,一面看着登记照,去和他本人对照。
谈宴西接了纸片,低头,没及细看,交警叫他下车来,吹气测酒精含量。
他昨晚六点多饮的酒,早已代谢掉。
没测出结果,交警就放行了。
谈宴西回到车上,车驶离这路口,放慢了车速,再去看手里头的小纸片。
是张电影票,热敏纸,不知道放多久了,正面信息几乎都已模糊湮灭。他上一回看电影都不知猴年马月,这东西明显不属于自己。
而就在茫然的一瞬,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翻过来一看,果真,拿黑色签字笔所写,倾斜45度的英文字,清秀而利落:
miazhou。
只是一年前的事,细想竟好似过去了十年、半生那么长。
那时,她拿着驾照,对着他细看,真有一种要验明正身的较真感。他说,本人就在这你不看,研究一本破驾照。
再往前,他人为制造第三次“偶遇”,临别时不抱希望地最后一次邀请她,走吧,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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