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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房子好啊,老城区,信川小学加信川一中初中部的学区房,孩子走路上学也就十五分钟。前两年刚刚搞过市政改造工程,水电管道都崭崭新,不用自己操心。两层楼,上面有阳台,下面还有这么个小院子,春夏秋冬都晒得到太阳,很不错的。”
中介商说着推开弄堂口的小门,“房主急着出手,整个房子过户搞下来也就七十多万,这个价位现在很不错了!”
陈垣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嗯……房子建了多久了啊,卖了几手了?”
“老城区嘛,房龄肯定都大了,三四手肯定有的,但是零五年还是零六年,那个时候有人买了这个房子,就把它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再加上前两年市政管道改造工程……”
话音未落,有人推开房门走到院子晒衣服,三人撞了个面对面,正是上次陈垣过来时看到的抱孩子的妇女。
房产中介对陈垣讪笑了一下:“这个好像是现在的租户。这个房主也真是的哈,都要卖房了还出租着。”
那妇女一听卖房两个字,几乎勃然大怒道:“谁要卖房了?”
做中介最怕这种不负责任乱甩锅的房主。一边挂牌要卖房,一边又贪这点租金把房子出租出去,等中介把客户带过来看房,什么冲突也都是中介跟租客的,火再大也烧不着他。
他正愁怎么搞,陈垣却抢先开口:“别生气,我就是随便过来看看。您是户主吗?”
妇女一听这话,不知道怎么的发起疯来,嚷嚷着说我当然是户主了,我不是户主你是户主吗,一边叫骂着一边把他们往外赶。赶巧她那孩子被外面的动静吓到了,在屋里哇哇大哭起来,妇女没办法,骂骂咧咧地往里面走,一边哄孩子一边怒吼:“你们都给我走!不然我报警了!”
陈垣被这个嗓门吼得耳膜疼,兜里的手机又震起来,一看,屏幕上是一个熟悉的名字:“姜承敏?”
姜承敏回国后在牙科医院上班,昨天陈垣打电话问他给盛夏做牙窝封闭的事,他说得看看排班,挑个时间让她带孩子过去。“明天下午能过来吗,做起来很快的,让小夏请个假……”他讲话声音很低,好像是怕在医院吓到谁似的,“你那边怎么这么吵?”
他说什么,陈垣却全没有了听的心思,因为在她说出“姜承敏”三个字的瞬间,那抱着孩子的妇女突然愣住了。陈垣草草地挂了电话,逼上前去,妇女好像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忙不迭想关门,陈垣一脚横在了门框里:“你认识姜承敏?”
妇女名叫张芬妮,安徽人,十八岁来信川打工给人当保姆。她显然不是那种被生活温柔以待的女人,今年二十九岁的她,皮肤蜡黄,眼神疲惫,眉心的皱纹在孩子的哇哇大哭声里深如刀劈斧刻。
她讲的故事从第一句话开始就让陈垣想掀桌。
“这个房子其实就是姜承敏姜先生的……”她嚅嗫着,用眼神余光打量陈垣,仿佛在心里算计要把实话说到哪一分比较合宜,“他租给我的。”
“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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