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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木说:“书上有种不经事的可爱妖怪,总被人间的路数弄得晕头转向。”

松心问:“哪本书?”

他看她一眼,说:“聊斋,书生都喜欢和妖怪做伴。”

她说他神经兮兮,他就微微一笑,不再说那些关于他中意她的傻话了。

《青木瓜》30

松心说不想下山,嘉木听明白了,她不想回家。

有那么十几年,她总站在他家门口,清脆地问,嘉木在家吗?

要是得了肯定的回答,她就兴冲冲的,要是得了否定的回答,她就说她等一会。

她说的一会,往往很漫长,因为她没有别的玩伴。

她觉得像辉辉那样去偷东西,可能也只是一种寂寞的消遣。

嘉木有时候预感她在等他,会给她带熟透的野果,或者漂亮的昆虫。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两个人没那么亲近了,他有许多节目,时间不再属于她。

松心误以为两个人结婚了,就好一点,但她完全想错了。她在等一种逆流的情感,叫砍倒的杉树恢复原状,让枯竭的古井重新泉涌。

嘉木是看重松心的,他搬了衣服和书籍到山里来。那蜿蜒陡直的山道,挨着森森的竹林,常常因为风的作弄,断了电线,停了电。

他像小时候一样,用老竹筒装了蜡,引出一根纸捏的灯芯,点亮了小木楼。

松心趴在桌上,看那个灯,扭过头,又看着木窗,她是一个没有眼泪的人。

嘉木比划了一只兔子的手影,落在墙上,轻轻触碰她的脑袋,松心哼一声,说:“你那么爱学,怎么不去学打十番?红白事出场,还能补贴家用。”

镇里保留着旧式的民乐,十番乐里有吹笛的,拉二胡的,敲扬琴的……

嘉木笑笑,说:“不学了,已经学傻了,连来时的路都忘了。”

他坐在灯下,用竹篾编一个铃铛,缠绕彩线,穿着碧珠,给松心,问:“这个能不能放进镜匣呢?”

松心拎着那个小玩意,说:“这个还差不多。”

嘉木轻抱松心,让她依偎他坐着,又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她说:“不知道是我迷路了,还是失忆了,哪里都不一样了。”

嘉木说:“是别人迷路了,失忆了,你没有。”

她问:“真的吗?”

他说:“真的。”

她做他的镇石,他就不会被风吹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

《青木瓜》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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