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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呢?”
“扫房顶呢。”梁春花塞进炉子的玉米棒开始冒出烟。
程知恩钻出厨房,站在院子里看房顶。程建国正在挥着扫把清理房顶的积雪,积雪被扫落到房子后面,扬起的雪沫子夹杂在天上落下来的雪中间,洋洋洒洒飘下来。
“妈,扫把在哪?”程知恩找了一圈,没找到扫把。
梁春花给炉子里放煤块,“你爸拿了一把在扫房顶,你去厕所旁边看看。”
程知恩找到了一把快秃了的扫把。没关系,照样扫。程知恩快速地挥舞着扫把,很快,从堂屋门口到大门,清理出一条小路。
程建国已经清理完屋顶,把扫把扔下来,人顺着梯子往下爬。
程知恩快走两步,帮他爸扶着梯子。屋檐上已经有亮晶晶的冰碴子,太滑了。
程建国下来,“你去把胡同里那段路清理出来。”
“哦,”程知恩扛起扫把,回头望了望屋里。
“快点,别磨蹭,”程建国说着准备去抓鸡,上午要去饭馆做烧鸡,先准备着。
程知恩抬头跟着出门,抬头望望胡同远处。姥姥家是新建的尖顶房子,倒是不用扫雪。大舅家的房子就在姥姥家隔壁,和自己家一样是老房子,这些年没人住……大舅就是梁远的爸爸,八年前因公牺牲了。要不要让梁远过去扫雪?算了吧。他知道梁远不愿意回去。
程知恩对着冻麻的手哈出一口白气,快速搓搓手,跺跺脚,还没开始扫雪,梁远从后面冒出来,伸手抓住扫把。“我来吧。”
“我操,”程知恩被吓了一跳,“你走路带点动静会死啊?”
“我扫吧。”
程知恩看看梁远身上单薄的黑色皮衣,脱了自己的棉袄塞给他,一溜烟地跑了。
梁远低头,嗅嗅衣服里熟悉的肥皂味,套上衣服。
宽宽的胡同里尽是灰白之色,抬头望出去,隔着一条柏油路是白色的田野。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梁远觉得,如果是昨天的心境,这样荒凉的环境下,一个人扫雪,会更加烦躁。但是有了程知恩,似乎没有那么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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