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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这里从来没有见过竹子,没办法制作竹简。造纸需要水,且是个技术活,需要时间去琢磨,她现在没那功夫,也没那水,加上纸张不易于保存,怕受潮怕霉,还会生虫,放不了几年就会变黄。茅草顶的屋子又容易漏雨,一场大暴雨下来,纸就全完了。木简怎么都比纸更抗造一些,取材方便,造价低廉。
景平安在登记户口的时候,还顺便给他们发了个身份证,同样也是木头做的,一个巴掌大的小牌子,上面写有户籍编号,户主姓名,本人姓名、性别、年龄。
野人的重名率非常高,跟声响有关的名字特别多,呱、哗、轰、啾、叽、呜之类的特别多,鸟的叫声,打雷的声音,果子落在地上的声音,水响声,都能拿来起名字,撞名率太高。例如,呱,小表妹叫呱,赤岩族里随手一抓,至少还能揪出七八个来,喊一声赤岩呱,能有一堆人出来回答。加上户主的名字,这一看就知道是哪家的赤岩呱了。
最重要的是,有了身份牌,就不怕外族的男野人冒充本族人了。景平安手写的身份牌,别人想要仿造,难度太大。
景平安决定不为难自己的小身板去森林里到处找人登记,而是让舒通知族人到会议室这里来登记。为了方便登记和发放身份牌,要求他们是全家一起来。什么叫全家,老母亲,儿女,孙辈,全都得来。
这消息一出,赤岩族上下全都轰动了。
男野人们听到消息,全都激动了,有些甚至哽咽了。
一直以来,他们成年后,就得离开赤岩,不能再回去,只能在族群边缘活动,被排除在族群之外独自过活。如今安,让舒的传话,是全家男女老少都要来,包括他们,是把他们当成族里的一份子,跟成年女性一样的待遇。
那些男野人成年离开赤岩后,便再没踏足过,如今回到从小长大的地方,脚踩在冰冷扎脚的岩石上,感慨万千,有些人甚至把脸贴到了岩石上,仿佛又回到时刻处在族群保护下的小娃娃时候。
他们走在赤岩上,还有些恍惚,变化真大啊。
会议室外的空地上,排起了长队,却没有任何人喧哗张望,唯恐吵到安,或者是冒犯到她,许多人非常紧张,又激动,待看到有办好户籍领到牌子的人拿着牌子出来,又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觉得那牌子上的墨绿色的纹路真好看。
敏、瓦带着护卫小队守在门口和会议室,防得严严实实的。
户主领着自己的孩子、孙辈们等在外面,等到前面的人进去后,又出来,再看到敏招手,这才小心翼翼地进去,在安的桌子前跪坐下去,报上自己的和家里人的名字,然后便看到安的面前有一块大木牌和好多小木牌。她在大木牌上画了很多符号,便又在小木牌画符号。她先问了名字,再在小木牌上画符号,之后还会告诉他们上面的符号代表着什么,再把小木牌给他们,大木牌则用兽皮绳串起来。
赤岩族人拿到身份木牌后,有挂在腰上的,有挂在脖子上露在衣服外的,不少人的心里生出种被保护更加安全的感觉,特别男野人,他们以前回到这里,全是因为心里想着惦记着,且在这里多少能受到些族群照顾,不至于冬天饿死或者是让打不过的猛兽叼了去,如今有了这身份木牌,这就代表着他们是赤岩族人,这是他们应该回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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