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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卓“哎哎”地应了两声, 这见过了许多风雨的中年人, 此时却眼眶有些湿润。
他打量了苏妧妧一番,见她眉目间并未藏着愁绪,且容色反倒比先前在允州时更甚, 便知她过得不错,这才放下心来,却仍有些疑惑, 问道:“好端端的,问的从凌城过来了?”
苏妧妧有些讶异,问道:“莫不成信还未送到?”
苏卓却是一怔,反问道:“什么信?”
苏妧妧听得这话,便知其中定是落下了什么,笑了笑解释道:“我从凌城回来前,曾写了封信送往允州,想先告诉爹爹我要回来,眼下看来,只怕是信使比我晚了一步,还在路上吧。”
苏卓听了这话,便知晓她此番回来应当只是探亲,并无什么异样,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正想问问她在凌城过得如何,就听得苏妧妧声旁那身形高大的男子男子淡笑道:“凌城与允州相隔千里,路途遥远,寻常信使送信,只怕要上好几月光景。玄甲军脚程快,他们自然追不上。”
说罢,又垂眸看向苏妧妧,温声道:“早知你要送家书,同我说一声便是,加急的信使快马加鞭地赶来,应当能在我们前面几日到,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乌龙了。”
苏妧妧知晓燕昀说的那些信使,皆是各个驿站间送紧急军情的人,她这家书算不得多么紧要的东西,自然不必动用这些人,因此一开始便没往那处想:“只是想同爹爹说一声罢了,晚些也没什么。”
她先前不知城楼上下发生了什么,只听得他几人说了些话,眼下听得燕昀说的什么乌龙不乌龙的,又结合玄甲轻骑这一队人马的穿着打扮,便猜到方才定是隐隐有了剑拔弩张之态,有些不好意思道:“也是我思虑不周,快回允州时应当先派人传个口信,省得吓爹爹一跳。”
苏卓连连摆手说无事,爱女回来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抓着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儿不放。
不过他方才一直记挂苏妧妧,直到燕昀开口,才想起淮侯也一并跟着来了,又听得他二人这几句言语,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些惊讶。
他镇守允州,自然一听便知燕昀口中说的那些能快马加鞭的信使平日里是作何用处的,又听他轻易便将这些人点了出来给苏妧妧送家书,更是惊讶。
而让苏卓最为讶异的是,方才燕昀同苏妧妧说话时的态度。
北地淮侯凶名赫赫,天下谁人不知?
可他方才说话时,语调温和,眉眼带笑,使得原本线条凌厉的面容都柔和了下来,若是不识得他,只怕会以为是个富贵世家的公子罢了,又怎能联想到那沙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淮侯身上去?
正当苏卓想着这些时,燕昀也借着这个话头,同苏卓行了礼,恭敬唤了声“岳父”。
是晚辈同长辈行礼。
自允州被燕昀收入麾下后,苏卓便将自己臣子的位子摆得极正。
他知晓燕昀非池中之物,他的领地也绝不仅仅局限于北地,或许有朝一日,他能成为那万人之上的存在。
虽说苏妧妧已成了燕昀的姬妾,可苏卓从未想过靠着女儿从燕昀那儿捞些什么好处,他只求苏妧妧安安稳稳,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行事莫出差错,莫牵连到她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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