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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嬷嬷探头一瞧,顿时一惊,这不正是昨日从书房出来的素衣裙女人!天爷,竟然和江老太太都有关系!这还了得?

房嬷嬷生生等她们说完话才跟上去, 水云潜伏多年,警惕性高,察觉有人尾随便不动声色绕了道,好在房嬷嬷也是有些手段在身上的,最后硬是探查到八尺巷一处低调的两进院子,再往四周一打听,才得知,这女人在此住了不少日子了。

常念听完房嬷嬷口述,人都惊呆了,好半响才迟疑道:“莫不是养在外头的……外室?”

不能吧?

房嬷嬷“嘿哟”一声,握住小殿下的手:“娘娘总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倘若这女人真是……恐怕是老太太也知情,恐怕就是老太太安排的,殿下,于子嗣上,咱们不得不思量啊。”

“我明白。”常念沉默片刻,她如今的身子,华姑看诊时也说过,要调养恢复,少说也要一年半载,遑论有孕生子?

前段时间,她病得最重,当时江恕为她求药,九死一生,已是冒极大风险,老太太定是加倍焦灼担忧的,为考量大计,安排一个外室,不是没有可能。

常念良久未语,房嬷嬷不由得压低声音:“殿下,可要老奴去——”

“不要。”常念摇摇头,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祖母年迈,为家族前程忧心后继子嗣,本是人之常情,我的身子,子嗣缘强求不得。眼下既晓得有这个人,往后会发生什么,心里便有数了,今日除了一个,总还有下一个,难不成要变成妒妇日日盯着吗?”

房嬷嬷犹豫道:“万一,总不能眼睁睁看外头的女人生下长子啊。”

“长子?”常念笑笑,“没有本公主的首肯,宁远侯府的大门,便是长子也进不得,没名没分,算什么长子?”

要是当真走到外室生子那一步,想必也是江恕的意思,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也没有意义了。

跌份的事情,常念才不做。

房嬷嬷叹了口气:“老奴的想法,若是这回按兵不动,再等等看看可否当真,再不然,到时咱们大可去母留子,日后养在您的名下,您体弱不宜产子,如此也可省去鬼门关走一遭。江家到底要顾忌明面与圣上,此番说不准也是这个想法,一举两得。”

常念再次默然。

一老一少正说着话,朝夕院来了个传话的小厮,说是侯爷有要紧军务,兴许要晚归,叫殿下早些用晚膳,不必等他。

常念只说知道了,回身对上房嬷嬷苍老忧心的面庞,再想方才那番话,她打了个哈切,怏怏道:“嬷嬷,你先下去吧,旁的事,日后再说。我累了,想睡会。”

房嬷嬷还有话没有说完,见状只好应下。

随后,其实常念也没有睡着。她躺着想了很久,潜意识里不太愿意面对这样糟糕的境况,也不愿信这个假设是真,可,嬷嬷亲眼所见,不是外室,还能是什么?值得祖母亲自派心腹去会见,出入书房也畅通无阻。

常念心情很低落,晚膳也只用了一点。

江恕将近凌晨后三四更才忙完回来,明日是元宵,他处理完手头上要紧的事务,将时间空出来,预备着带常念去元宵灯会。

常念躲在被窝里,听他换衣的轻微窸窣声,安静闭上眼睛。然后,一个暖热的胸膛从身后靠近,拥住她,大掌摸摸凉凉的手脚,体贴而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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