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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就寝时,江恕对常念说了东月此行欲求娶公主一事。
常念怔了一下,恍然想起前世的时候,东月国进京参拜,确实提出要娶公主,当时她已经嫁了,只剩下朝华阿姊,不过徐皇后在位,自然不能让朝华远嫁,于是从世家中选了一位贵女封了公主称号,嫁去东月国。
可今生因为她重生,局面不一样了,皇后被禁足,宫内是母妃做主,虽然母妃不会苛待朝华,想来也不会忍心让朝华远嫁,可是父皇呢?
父皇的为人,常念十分了解,纵使他疼爱自己,在江山权势面前,还是能忍心让病弱的她远嫁西北,何况对于根本不得宠的朝华?
老皇帝对朝华这个痴傻的女儿,是真的不待见,从前看在皇后的面子,多少会问几句,如今皇后禁足,徐家势力被压制,或许连见都极少见了。
思及此,常念开始担忧起来。
朝华阿姊待她很好。她离京前,还说要给阿姊带一个可靠的姐夫回去。
阿姊在等她,可若是等来东月王上的婚事……常念清楚地知道,一旦父皇动了心思,母妃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最稳妥的办法,是在这之前定下阿姊的婚事。
常念慢慢坐起来,认真思索京城中还有谁可靠,或许西北的世家公子也成。
江恕从身后抱她躺下来,重新拿温暖的被子盖上,“在想什么?”
常念贴着他胸膛默了一下,才道:“侯爷,虽然徐皇后与母妃为敌,待我也多有算计谋害,可是朝华阿姊无辜,很多次都是阿姊莽莽撞撞救的我。宫里那种地方,尔虞我诈,并没有世人传的那样风光繁华。”
话未说破,江恕却已了然。他摸着她柔软顺滑的长发,道:“明日一早,我派人快马传信回宫,至于怎么做,便看母妃了。”
“好。”常念撑起半个身子,语气认真地道:“此事侯爷能及时相告,我心中很感动,就,就……”
后面的话常念没有说出口,她亲了亲江恕的眉眼。
可不知怎的,江恕却是神情古怪地皱了眉。
夫妇一体同心,她的事,就是他的事,这不是他应该做的吗?感动这一说辞,又是什么意思?
常念摸摸他剑锋一样凌厉的眉,小声问:“你怎么了?”
江恕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他沉默半响,脸色不太好,最后只是生硬道:“没怎么,睡吧。”
“哦哦。”常念老实躺下,握着他的大手玩了玩,又问:“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江恕淡淡道:“没有。”
“哦。”常念没有多问了,自己在心里琢磨着,许久睡不着。她也没有放开江恕宽大的手掌,那骨节分明的十指修长而有力量,掌心和指腹却或多或少地留下几道刀剑磨擦的小疤痕,摸起来有些突兀,她拿到眼前细细看了看。
江恕垂着眼睛,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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