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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意涌上心间,又苦、又凉。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轻轻颤抖,捏在茶盅上的手指渐渐发白。
她吸了吸气,压下不知因何而起的愁绪。
苦涩她尚且还能忍受,唇齿却一点一滴开始回甘。
茶香泛起,呼吸间的清幽异常熟悉,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月老祠中短暂相拥时感受到的无限心安。
苦,她吃惯了,她不惧苦。
然而这意外来袭来的甘,却让她的心脏仿佛破开了一道口子。
便如濒死时的惊喜。便如苦涩后意外的清甜。
只一瞬,鼻眼酸涨,热泪决堤。
公良瑾:“……”
递上丝帕的同时,他的语气略带迟疑:“……烫着了?”
颜乔乔:“……”
这可真是太、太失礼了!
热意瞬间熏红了耳朵,她略显慌张地接过丝帕,掩住了脸。
“不是,殿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的嗓音带上了浓浓的鼻音,像在撒娇,这令她更加害臊。
视线落在手中的丝帕上,身躯不禁轻轻一震,胆战心惊地问,“殿下,这不是前天夜里我用过的那一块吧?”
“是,怎么?”
“……”
视线相对,他在她眼睛里看到四个清楚的大字——我不活了。
他不带笑意地弯弯眼睛:“不必忧心,无人知道。”
“哦……”颜乔乔瞬间像没了骨头一样软下身子,刚垂下脑袋,忽然一个激灵,僵成了一条半死不死的咸鱼。
无人知道的话,究竟是洗帕子的人以为这是殿下用过的帕子,还是殿下亲自动手洗的帕子?
这两个答案,颜乔乔哪一个都不想接受。
半晌,她听到低低的笑。
“不难受了?”他转移了话题。
颜乔乔的脑子已经不大听使唤,她觉得自己必须说点有分量的话来让自己忘却尴尬。
“没时间难受啊殿下,我还要给您煎药,还要抄一万遍‘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知’,院长说放学便要交,我到现在只写了500个‘知’……哦不,501个。”说到最后,当真不难受也不尴尬了,只余等死的绝望。
公良瑾视线微顿,“老师罚你?”
颜乔乔把脑袋点到了胸口。
“……”他的表情一言难尽,“进来这么久,为何不早说。”
颜乔乔道:“看您烹茶,我也像您一样清心寡欲,抛却了世俗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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