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主(2 / 2)
汤倾倒在了被单上,她的身体单薄细弱,完全无力反抗他的力气。
这些天,他所能接触到的人,就只有这名女性而已,他已经受够了这种软禁,“小姐,我警告你,如果这是一个玩笑,最好到此为止,如果你是被什么组织驱使,让背后的人出来和我谈判。”恩格尔冷冷的说,作为着名高校中的硕士研究生,他的头脑冷静下来以后,发出的质问严厉而清晰。
“不要这样.....”在他的扼制下,她竟然没有显得很害怕,也许有些惊慌,但这种惊慌就好像被猫挠了一下的程度,她轻轻的掰他的手指,低声说,“这样弄得我好疼,不可以这样......”
不可以这样?
此刻,恩格尔只是略微察觉到这其中的怪异,他感到有些不对,但又仿佛只是轻微而已,她说的不可以这样,如果从某个角度理解,就好像在撒娇似的。
“小姐,我并不是你的什么人。”
虽然这样说着,恩格尔却还是将手放了开来。
“....都弄洒了。”她说,他刚刚对她动粗,她却似乎一点也没有生气,还想着要帮他换掉被单被套。
恩格尔在那一瞬几乎要感到歉意了,他压抑的叹口气,接过了她的工作,“我来好吗?你把这些拿出去。”
她似乎略微迟疑了片刻,接着便端起了被弄洒的餐盘,出了房间,这次她没有把门锁上。
恩格尔将被套解下来,拿在手臂里,然后在门口略略顿了顿,便推开了这间他待了两天的房间的房门,在那一刻,他竟然荒谬的有一种逃脱出监狱的紧张和渴望感。
呈入他的视线的是一个圆形的大厅,布置的很舒适温馨,宽阔的沙发,液晶屏电视,饮水机,甚至是跑步机,各种生活设施应有尽有。
这里不像是医院,可也不像是普通的公寓或是别墅,但最重要的是,这个大厅里不止他一个人,在沙发上,躺着一个拿着遥控器,换着电视频道的男人的背影,他穿着休闲,牛仔裤和短袖体恤,赤着脚,悠闲自然的好像这里是他的家一样。
就在恩格尔看到这个人的瞬间,这建筑物里不止他一个人,这几天缠绕在他心里的,被囚禁般的荒唐的感受便顿时消散了。房间外和预想中的不太一样,虽然不太像医院,可是也没有什么持枪的匪徒,或是空无一人的场景,如今这种平和的气氛,使得他下意识的放松下来。
而直到他抱着被套走到沙发的背后,这个男人才撑起身子,微微侧眸的看了他一眼,恩格尔怔了一下,因为从这侧颜,恩格尔才发觉,对方是深色皮肤的人种,然而,他的五官却又完全不像是黑人,俊朗而深邃,就像异域的王子一般。
这个黑肤男人似乎也只是短暂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太感兴趣的转眸回去,继续盯着屏幕,漫不经心的挑选频道。
大厅的另一个角落,一盆植物放在地上,生长的很旺盛,一个发色极浅,穿着白衣服的少年,正在给它浇水。
恩格尔不知为何的不太想和沙发上的男人说话,也许是因为他们年龄相近,而对方却显得更为不好招惹,拒人千里之外,他们之间仿佛有种互相排斥的感觉,可能是出自雄性的敌对本能。
而那个浇着水的少年,似乎就好接近多了,恩格尔走过去,开口询问,“打扰了,请问你是否见到一个黑头发的女孩,还有,弄脏的被子应该放在哪里?”
少年手里的喷壶倾斜的角度变平,水珠慢慢断掉,他静默无言了一会,才低着头慢慢开口,“摩斯.....”
“....请原谅?”恩格尔没听清。
“摩斯。”少年轻声说,“她叫摩斯......”
“哦.......”恩格尔有些怔神,因为当这个浅头发的少年转过来面向他,他才发现,对方是个盲人,兼白化病患者,他的皮肤脆弱苍白的就像薄冰,眼睫也雪白一片。
“摩斯,摩斯,摩斯......”少年喃喃低语,好像在重复给他听,又好像是犯了什么很严重的病,他的手开始发抖,水壶落在地上,而他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慢慢蹲了下来。
恩格尔倒吸一口气,连忙上前查看,“有人吗?快来帮帮他!”
可是在这样的吵闹声下,以及少年无数次重复的“摩斯”中,不远处坐着的黑皮肤男人,却全然无动于衷的样子。
直至恩格斯感到有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扭头看去,看见了那个黑发女性。
“我帮你换了一份餐点。”她柔和的说。
“.....快帮帮这个孩子!”恩格尔错愕了片刻,连忙说道。
摩斯将手上端着的餐盘递给恩格尔,然后弯下腰,轻而易举的抱起了蜷在地上发抖的瘦弱白化病少年,“我知道,交给我吧。”
她一边低声的安抚着,一边抱着少年向大厅里唯一的安置之处——沙发走去,那个起先完全对惨叫无动于衷的冷漠黑肤青年此刻挪出了位置,让她可以坐下。
她的手指抚顺少年被汗浸湿凌乱的浅发,就像展开一个手脚蜷缩,紧张至极的小动物一般,让他在她怀里放松,她在他耳畔低低的语着,直到少年不再那样发抖,他就像有着眷恋般的用手指攥着她的衣襟。
旁边的黑皮肤青年自始至终就那样看着,恩格尔走过去,看到少年的状况稳定下来,感觉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却再度感到自己的喉咙被扼住。
因为,等到女人怀里的少年不再发出叫唤声,也不再发抖以后,这个寡言的黑肤青年,就直接倾过身去,侧着头,吻了她。
这不只是一个礼貌的,可以在外人面前做出的,浅尝辄止的礼仪吻。
那个青年微微吞咽了一下,像是还没有感到满足,甚至伸手将她的肩膀压住,吻得更深了许多。
他低低的唤了一声,“摩斯。”
这声音如同沙哑的铁索生锈后的磨擦声,而“摩斯”如同一句魔咒,使得恩格尔的脑子也短暂的混乱了起来。
女人那被压制着深吻的柔媚无力,羸弱却并不反抗的神态,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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