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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业厌烦地扭过头去,这才发现四下里无人,他心思一动,疾步出了内殿,外面还是没有人,宫人们都去抬那熏炉了。
之前那官员暗示的一番话,就像一颗种子,此时正在疯狂地生长着,像藤蔓紧紧地缠住了他的思绪。
北业的脚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龙床边,玉兰花的香气更浓了,他低头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父亲,倘若没有胸口的那一点起伏,他几乎算得上是个死人了。
眼看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坟墓,怎么还不死呢?
他十分疑惑,又伸手去试安庆帝的鼻息,气若游丝,倘若这点气息也没有就好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北业才发现自己已经拿起了软枕,轻轻地压在了安庆帝的口鼻处,只要再用力,那点呼吸就会彻底消失。
而他,也即将成为大昭的新帝!
北业激动起来,手指都微微发抖,按着软枕,一点点往下压去,安庆帝竟然开始本能地挣扎起来,不住发出闷哼之声,像一条垂死的虫子在扭动,北业吓了一跳,正在这时,安庆帝倏地睁开了眼睛,浑浊的双目盯着他,像锐利的剑锋,刺得北业清醒过来。
老皇帝抬手推拒着,试图挣脱桎梏,口中发出呜呜之声,目光愤怒不已,然而他到底病了多日,没什么力气,手足软绵绵的,北业只怕了一瞬,忽然狠下心来,再次按住了软枕,同时还压住了安庆帝的手足,不许他挣扎。
察觉到北业的变化,老皇帝挣扎得更厉害了,北业又加了力道,父子四目相对,一个狠绝一个愤怒,北业低声咬牙道:“事已至此,我没有退路,你早点死了,我还能给你送个终,对了,你还不知道把?你那个好儿子北湛,很快也要跟着你去了,你不死,他就要死在你前面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何苦呢?”
安庆帝吃惊地睁大了双目,呜呜叫着,北业却不理,他一边说着,一边发狠似地按住了软枕,直到被子下的人彻底安静下来,失去了力气。
北业仍旧不敢放开他,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父皇,父皇?”
他推了推安庆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北业把枕头扔在地上,伸手颤抖着去试他的鼻息,那一丝丝微弱的气息,也彻底没有了。
他的面上渐渐露出喜色来,终于……
正在这时,外间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人正在过来,北业顾不得许多,立即站起身,理了理衣袍,低头才发现那软枕还在地上,没等他俯身去拾,一群人已经涌进了内殿,众目睽睽之下,北业半弯着身子,看着领头的那个人,整个人如至冰窖之中,浑身都冷了下来。
他吃惊地脱口而出:“你怎么没事?!”
“让贤王失望了,”北湛徐徐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大夫妙手回春,孤幸存一命,刺客已交给刑部审问了,正想请贤王一叙,不过看起来,贤王殿下似乎没时间。”
他转头看向龙床上,道:“所以,你方才在做什么?”
有冷风从窗口吹进来,那馥郁浓烈的玉兰香气一扫而空,北业的头脑也跟着彻底清醒过来,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面色唰地惨白无比,退了一步,否认道:“本王什么也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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