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页(2 / 2)
一连三问,终是耗尽崔沁耐心,她玉腿一抬,三两脚将他踹开。
慕月笙捉住她的足,往被褥里一放,目色融融,
“傻丫头,我刚回来,得布置一些事,清晨定归,届时再陪你睡。”
崔沁背过身去不理会他。
慕月笙悄声离开。
崔沁负气埋入被褥,身子蜷缩成一盘蜗牛,闷了一会儿,又供着娇躯从被褥里爬出来,目光落在那桌案上,她蹑手蹑脚爬了起来,披上外衫碎步往桌案走去,那婚书已被慕月笙拿走,只留下那幅画。
崔沁喜滋滋将画捧起,正待细看,余光瞥见地面似有一摊斑斑点点的痕迹。
她顿觉不对劲,信手将画放下,把圈椅给挪开少许,蹲了下去,借着光芒看清那是一摊黑乎乎的血。
眉心顿时笼到一处,一股极致的不安涌上心头。
崔沁裹紧外衫,匆匆合上衣襟,冲出几步迎面喝了几口寒风,复又折回来将挂在衣架上的披风给扯下来,边跑边往身上裹,顾不上换鞋,随意踩着软底的绣花鞋沿着长廊往外奔去。
冰冷刺骨地往脚心钻,她心如同在针尖上滚过,
难怪不肯留下来。
原来是受了伤!
崔沁脚底生风般飞快往外掠去。
府内的婆子丫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崔沁翩翩如蝶,纤瘦的身影在灯火下穿梭,径直奔出府门口,倚着门框朝外眺望。
硕大的羊角宫灯映出她眸底的惊惧。
视线被光芒与黑暗交织,她拼命追寻他的身影。
崔府紧邻施宅,今日施家寿宴,客人络绎不绝,再加之夫子庙今日有庙会,少男少女偕行,幼童稚儿嬉戏,府外大街依然人来人往。
羊角宫灯在长街外的树影下勾出一条光带。
慕月笙秀挺的身影就这般没入人流里。
崔沁裹着披风大步往前追。
金陵人烟繁盛,富庶居多,哪怕是夜深,城中喧闹不绝。巷子拐角处的茶棚里还聚着赶车的车夫,三两个婆子簇拥着晚归的主人回府,些许顽童从后门溜出窜入人海里,那管事的丫头气得跺脚,被戏的如同猴儿般在人影穿梭,还有爱走门串户的婆子,手里捏着些瓜果,说说笑笑,盈盈而去。
浓浓的烟火气掩盖不住他一身的孤寂,他鹤立鸡群般,逆风而行。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