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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头,四处打仗,乱世始矣,旁人望着两个孩子身上浑身血污,也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看见衣裳锦缎绫罗便会抢。
因此她的小夫君被打了很多次,反倒次次练出些功夫来。
头两年,他从不肯让小郡主穿粗布麻衣。
南央想至此事,又笑了出来,伸手摸了摸小夫君被火烤得红扑扑的脸颊。
她的小夫君呀,真的是一个天生的贵族,一个太骄傲的人,骄傲到不肯落下凡尘,即便挨打,也要守护自己心中最后的贵族。
他走街串巷,想尽办法为她谋衣食无忧。但乱世之中,老百姓的日子都艰难,无论逃窜到哪个小城镇上,都是一片哀嚎。
他出门谋生,南央躲在小小的茅屋中读淘换来的医书。即便如此清贫的生活,也招致了旁人觊觎。
他们趁苏季扬不在,决心上门掳走南央,卖给员外做妾。
苏季扬回去的时候,手中还提着一尾从护城河里捞上来的鱼,小郡主已经许久不沾荤腥了。
房门大乱,医书散落在地。他发了疯般去寻,三五日仍未寻到。
南央再见他时,他已披头散发、浑身褴褛、双目无光,不似平日那死要面子的小夫君了。
“啊呀……苏季扬你……”
话音未落,小夫君便罔顾他最推崇的礼节,不顾一切地抱了上来。
南央身着大红喜服,头上的步摇金雀翩飞,适时天色已晚,她笑盈盈地提着一盏灯笼,偷偷在他耳边说:“我呀,从员外那里骗了一笔丰厚的嫁礼。”
苏季扬不明所以,瞧着她身后熙熙攘攘的家丁,心如刀割。
自己守护了多年的珍宝,像是掉进了猪圈里。
她又咬耳朵,“苏季扬,护城河很脏,还有会吃人的鱼,你怕吗?”
他摇头。
鱼都能为你抓,还怕什么怕。
“那么你三更在城门口的护城河等我。”
她说罢,神秘兮兮地走了。
三更,他等在那里。
望见城门之上,他此生至重的珍宝被人抬上最高之处,然后随着一大批金银珠宝,重重地扔进了河里。
城门很高,护城河水虽干枯,却也够深。
她身着嫁衣,带着笑朝着她的小夫君去了,她的小夫君在水下一伸手便将她接在怀中,胳膊几近震麻了。
她笑,“还不快去捞我的嫁礼,够咱们好好过一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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