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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正好三月初,山茶花挂满了花苞,只有零星几朵花开在最高处。

时奶奶让他去摘下来:“韫裕,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爬这棵树了,你爬上去把顶上的花摘下来给颂颂玩。”

岑颂如惊弓之鸟一般立刻拒绝:“不用了奶奶,多危险啊!”

时奶奶笑着说:“没事的,这树他可爬熟了的。”

时韫裕也道:“我去摘下来。”

岑颂无言,见山茶树枝细,她怕时韫裕直接爬会摔下来,正打算去找梯子,但是时奶奶却说:“这山茶树你看着它枝干比其他树细条,一踩就断,你若站上去试试就知道它都结实了。有的树就是这样,看着脆弱,实则坚毅。”

这话说得大声,委实是一定叫时韫裕听到。

时韫裕站在山茶树下,慢慢抚摸它的树干,道:“确实。”

时韫裕个子高,爬上树干就能够到花枝,伸手一扯就直接扯下来,握在手里,纵身一跃,轻盈落地。

时奶奶看着时韫裕矫健的身手,笑眯眯地跟岑颂说:“你小裕哥哥厉害吧?”

岑颂直接竖起大拇指。

时韫裕向岑颂走过来,一边走一般把多余的叶子为她摘掉,最后才将花递到她面前。岑颂的眼里映着的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像王子递给心仪的女孩一株白玫瑰。

岑颂瞬间红了耳根,在这心猿意马中,接过时韫裕的山茶花。

如今白山茶花开遥遥无期,摘花的人和接受花的人再次回到树下,也无法复原那段美好得连呼吸稍重都怕被惊扰的回忆。

时韫裕轻轻拍拍树干,好像再跟它招呼说,我回来了。

然后走到宅子前,打开了两年未开启的大门,里面漫天漂浮着尘埃,窗外阳光照进来,光柱正好延伸到了脚下的位置,像无声地迎接主人的到来。

岑颂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打完后抱歉地看了一眼时韫裕。

时韫裕见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医用口罩递给她:“这里灰尘多,带上会好点。”说完自己也拿出一个戴上。

岑颂戴上口罩,瞬间觉得好多了,跟着时韫裕走了进去。

家具全部用防尘布盖住了,岑颂一摸,沾了一手的灰,时韫裕显然也碰到了,轻轻捻着手指。

“两年没回来了,灰都要生根发芽了。”时韫裕想要打破这种萧瑟的气氛,故作轻松道。

岑颂自省何必伤感,也扬起笑容道:“我记得我还藏了零食在房间里,估计都被老鼠吃得渣都不剩了。”

时奶奶病发得突然,去世后就立即火化了,时父时母匆匆来匆匆去,最后岑颂想再回去一次时,只能隔着厚铁门。至于藏的零食,应该早就在整理东西的时候被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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