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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随是他的心腹明理,书记员则是罗江县的吏员,是杨和书说过可信的人。

唐县令在首座上坐下,书记员江琦左右看了看,便搬过来一张桌子和凳子,把文房四宝摆上,打算在此记录案情。

东西才摆上,两个衙役便把癞头给押上来了。

癞头见他上的不是公堂,而衙役把他按倒后就退下,堂上只坐着唐县令一人,左右两边只有两个人,而其中一个一看还是下人,他便更肯定了昨天晚上听到的秘密,堂上做的坏官是真的要拿他去顶罪。

唐县令喝了一口茶,看着底下瑟瑟发抖的癞头,开口道:“不是说有话与本官说吗?说吧!”

癞头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嘴唇后小心翼翼的道:“大人,小的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那些事跟我全不相干,我都是听村长和村里人的,不是故意隐瞒官差的。”

唐县令问道:“隐瞒了官差什么?从头说起吧。”

癞头却堵住了,他根本不知道打哪儿说,周银的事,他算是知道得最少的一拨人了,因为那会儿他就是人云亦云,村里说怎么做,他就跟着怎么做了。

这让他怎么说?

唐县令见他蠢笨的模样,便干脆问道:“先说一说周银吧,周银呢?”

“死了,”癞头说得特别的顺和快,立即道:“十多年前就死了,跟他媳妇一块儿死的。”

“十多年前?”

“对,”癞头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道:“就大约是十一二年前吧,那会儿周金家的小闺女才几个月,还小呢,对了,她就是周银的女儿,唯一的女儿。”

唐县令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问道:“人埋在哪里了?”

“就在村尾周家的坟地里,以前是没名没分的埋着,不敢叫人知道,后来县衙里去了一个官差,说是有周银的丧报,周家就大张旗鼓的把他重新下葬了。”

“那仔细的说一说周银吧,他犯了什么事?怎么死的?”

“他是盗匪呀,”癞头有些懵,“这不是官老爷们说的吗?”

唐县令挑了挑眉,问道:“哪个官老爷什么时候说的?”

“就十一二年前,他和他媳妇被人砍死在山上,我们才把人抬回来,村里就来了几个骑高头大马的官老爷,”癞头比划起来,道:“他们拿了大刀和画像,说画像上的人是盗匪,被他们捉拿时砍死在了山上,问我们是谁收葬了,还问他们叫什么名字,哪家的人。”

癞头道:“当时他们那么凶,我们哪敢说是周金家的人?都是乡里乡亲的,他们家跟村里好多人家都有恩,大家就都说没见过,不知道,把人给糊弄走了。后来又来了一拨人,还仔细的每家每户翻找过,我们更不敢往外说了。”

这个信息量就有些大了,书记员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唐县令。

唐县令坐直了身体,问道:“十一二年前,那是大贞二年,还是大贞三年?”

癞头想也不想便道:“大贞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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