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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蝉一惊,刚才的畅快立刻变成了惆怅。
卫尧臣心里也非常不是滋味:“刚才在堂上黎婆婆说全是因她连累了织坊,那一刻我就想到她可能会走……”
黎婆婆性子刚硬倔强,一旦做出决定,很难让她改变主意。二人深知她的脾气,可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她能留在织坊。
“人正不怕影子歪,走了倒不好,反让那起子小人称心如意,背后还不知说些什么颠三倒四的话。”
姜蝉小心扶着黎婆婆的胳膊,轻声细语说着,“再说孩子刚过百日,小小的一团比不得大人结实,天也凉了,这时候还是不要挪动的好。”
那几个织工也纷纷附和。
比起堂上,黎婆婆的面孔缓和了许多,“哪有那么娇贵,我们慢慢地赶路,一路精心照料着也就是了。我的织布手艺,大家伙也学的差不多了,织坊离了我也照样干。”
姜蝉待要再劝,黎婆婆却吩咐薛峰:“还不快给姜娘子赔罪。”
薛峰拱手高举,长长一揖,“因我之故,连累你了。”
姜蝉马上跳到一旁,没受他的礼,但她也知道,此事再无转圜之地。
“他们三个想把您拉下台,背后也定有主使之人,应该来头还不小。”卫尧臣抱拳道,“您万事小心,但凡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话。”
薛峰道了声谢,扶着老母亲慢慢去了。
霜风掠过长街,离枝的黄叶悠悠荡荡地飘落,姜蝉定定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眼泪流了下来。
远离人群的地方,苏俊清静静站在角落里,看着人群那头的人,脚步向前挪动一步。
却有些迟疑,他来此作证是为了薛大人,不是因为别的,若是上前搭话,落在有心人眼中,会不会复生事端?
前面,卫尧臣回头望见他,笑起来,隔空遥遥拱手一礼。
苏俊清收回脚步,还了一礼,转身走了。
没人注意,他的步子有些踉跄。
深蓝的夜空没有一丝云,晴朗得仿佛用水刷洗过,天边吹来的风很凉,但院子里星星点点的灯光散着温暖的光晕,并不使人感觉到深秋的寒意。
暖阁里,姜蝉与卫尧臣一左一右坐在大炕上,中间隔着炕桌。
姜蝉微微蹙着眉头,“都说好人好报,可为什么薛大人那样的好人总要吃亏,恶人却出则舆马,入则高堂,威风得不得了。”
卫尧臣想了片刻,道:“大概好人宁肯自己吃亏,也不愿给别人带来麻烦吧。薛大人是有原则,不愿意屈从权力的人,这样的官儿在老百姓看来自然是好官,可在官场上,这样的人并不受上司和同僚的欢迎。”
姜蝉细细琢磨一会儿,叹息道:“但愿老天有眼,别让那些坏人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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