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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惨淡地披在这人身上,凄风苦雨似的向杨廷卷来,史项籍他在大宴上见过无数回,从来是个低调而富态的中年人,此时那层脸皮骤然松了下来,耷拉在瘦削的骨头上,看着倒是可怜又凄苦得很。
“本王知道,此事非皇后所为。”
杨廷扶他起来,没让他再跪下,只温言道:“可圣人痛失爱子,正值风口浪尖,本王出手的话,恐怕……”
他顿了顿,“圣人嫉恨。”
史项籍嘴唇动了动,见杨廷又打住话头,知晓这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苦笑道:“圣人宠爱容妃,本就有扶正之嫌,琅琊王氏素来名声显达,又岂是我史家可比?”
“若敬王信得过,我史家若逃过一劫,愿举家来投,志作敬王麾下马前卒,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杨廷面色淡淡:“如此。”
门下客卿,他自是不虞。
要说心肠硬,他毫不忌讳地承认,当日看着容妃一步步谋划而从未制止,便是在等这一日。
在风波诡谲里成长至今,建立起暗地庞大的势力,要真是个心慈手软的,恐怕坟头上的草,都要长得三尺高了。
“先生为何来寻本王,而不是家父?”
杨宰辅的势力,显然要比他庞大得多。
史项籍面上有些难堪,他并非未寻,只可惜连宰辅府的门第都进不去,早年因着圣人之事,与杨宰辅多生龃龉,如今落难,依宰辅记仇的心性,他对此结果并不意外。
相反——
这么多年看下来,反倒是敬王爷让人常常有雾里看花的朦胧感,说记仇也记仇,清高是真清高,可到底偶或为之的手段让人忍不住臆测:他还存着鬼谷子门下的仁善心。
“宰辅与史家向来不睦。”
史项籍率先投出了第一份投名状,“敬王可还记得去岁雍州地动时的场景?”
杨廷颔首。
“我史家带头先捐了五万银钱,也经手办了些事,据我儿道:容妃这人,事先便知晓地动之事……”
“约莫是个妖物,不仅迷惑得圣人事事听从,甚至前朝之事,也多有涉猎,有牝鸡司晨之嫌。”
他看杨廷连眉梢都未动,毫不意外,不由道:“王爷知道?”
杨廷不置可否。
“可有一事,想来王爷并不清楚。”史项籍从宽袖中取出一个布包,灰扑扑不起眼的颜色,胡乱包裹着一物,他展了开来,道:“我儿这些年经营,宫中很有几个知心人,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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