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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蒋思娘道,本名王烁,莫非也是琅琊王氏之人?
可观其从前言语,可是来去无牵挂一身赤裸裸无家无族的飘零客啊。
苏令蛮露出手掌的一双眼乌溜溜转动,淘气得没边,哪还有方才的怒不可遏、咬牙启齿?只剩下了满满对陈年老八卦的好奇。她头凑过来,只细腰还被杨廷一手搂着,远远看去便似半躺在郎君怀里,柔情蜜意得很。
“这可真是……”
苏令蛮一时想不出词来形容。
王右相那回衅阶之日她见过,确实是个风度翩翩的美中年,居士那古怪的脾性比起来,确实要不得美人心一点。
小娘子一双眼亮晶晶如浸水过的葡萄,晶莹剔透,流光溢彩,杨廷神为之夺,没忍住在她眼皮上亲了亲,喉间微动,到底什么都没说,这些过往早就化成烟灰的情爱纠葛他是没甚兴趣,左不过年少轻狂罢了。
那边蒋思娘面色惨白,半晌摇头笑了:“王烁,你这个懦夫!”
她声音凄厉,反倒像是个被辜负的,“难怪,难怪当年……你不告而别,我等了你生生二十年!”
“二十年啊。”
若说蒋思娘从前还活蹦乱跳,此时却已心灰意懒,她恍惚想起从前。
麇谷父亲生前为娶他母,被王家除族穷困潦倒之际,却遭其母抛夫弃子,是以他早先便对天下女子有了成见。难怪,难怪……他问都不问一声,便率先判了她罪。
“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麇谷不为所动,“自带上面具始,我便告诉自己,从前种种譬如死。”
“去他娘的面具!”若说之前蒋思娘还有一丝理智,此时却如土崩瓦解。
多年无望的等待一朝成空,被曲解遗弃的痛苦几乎湮没了她,蒋思娘性子傲,当年两人花前月下、私定终身的盟誓后麇谷便不告而别了十年,十年后的又十年,两人中间见过几回,每回都如针尖对麦芒,从无一刻好话,到得此时,因着小师妹的关系,她才得知当年被遗弃的真正缘由。
蒋思娘猛地扑将过去,麇谷居士虽多年练了吐纳之法,论轻身功夫却是不及蒋思娘多矣,不过几个来回,便被她用袖中药水泼了,制住将面具撕了下来。
“撕拉拉——”
沉闷的月夜里,除了暗处的呼吸,便只有书架中无声的撕打,麇谷居士一张脸露了出来。
因常年不见天日,那张脸苍白似鬼,可一双眼却如深海,定神看人时,仿佛要将人溺毙。二十年未见,比之从前的少年,带上了风霜的印记,可依然是俊的,与杨廷极致的风流写意不同,麇谷的俊带着大漠风霜的粗犷,更具男人味。
苏令蛮偷偷探了个头出去,却被杨廷拎着后脑勺藏回来,“看什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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