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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颠了个个,可转念一想,他总是占人便宜的那个,便不好再咄咄逼人,只道:“你明白就好。”

  “那便回归正事。”

  苏令蛮敲了敲桌子:“郎君为何说,我不能靠近那人?”

  杨廷收敛起散溢的心思,偏视线还老落在那馥白面上的一点朱唇上,白玉微瑕,唇上的一道破口便极为显眼,他沉了沉心思,半晌才道:

  “你道他是何人?”

  “谁?”

  杨廷伸手指了指头顶,满目肃然:“可见得他身边一左一右之人?”

  苏令蛮点头。

  “那手持云墨扇性子活泼些的,便是太保房侑聆二郎房廪生,另一个严肃老成些的,便是陈郡谢氏嫡脉长房长孙谢道阳。”

  房太保?

  陈郡谢氏?

  能让这两人拱卫如斯,毕恭毕敬的除了座上那一位初初亲政的圣人,不作他人想。

  苏令蛮眼波一转,立时便猜到了底下那人身份,心下奇怪:“既是那人,又为何如临大敌地让我远离?”

  杨廷斜了她一眼,眸中仿佛有星火点点:“圣人年少气盛,最爱姝艳好女,若你不愿一旨诏书入了深宫后院,便还是安分着些好。”

  “圣人少年英武,乃伟丈夫也,若当真看上阿蛮,岂不幸甚?”

  苏令蛮满不在乎地拄着下颔,懒洋洋道。

  杨廷不受控地将视线落到小娘子艳红袖口外露出的一截柔荑,十指青葱,纤白如玉,指甲修得整整齐齐,不涂扎眼的丹蔻,更显得粉嫩齐楚。

  思及刚刚这一双手还藤蔓似的绕在自己脖颈后,生平第一次微微遗憾起不能将其纳入府中来。

  再听其口中盛赞另一个不相干的郎君,心里便像是被小火苗搓过,刺溜刺溜地发酸发疼,抿着唇硬声道:“你不会的。”

  “不会什么?”

  苏令蛮撩起眼皮,自下而上看他。

  杨廷移开视线,盯着壁上那盏铜灯,声如击冰碎玉,郎朗自清:“你苏阿蛮是草原上空自在的飞鸟,不会愿意做深宫里无数笼中雀的一只。”

  语毕,室内空寂许久。

  只能听到壁灯烛火哔啵的声响,杨廷转头看来,却正对上苏令蛮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情,眼中仿佛含着两泡绵绵的春水,欲落不落。

  “……你怎么了?”

  苏令蛮嗤地笑了,下巴抵在长几上,意懒道:“若你不是杨廷,便好了。”

  他懂她,却又用语言鄙薄她。

  若他不是威武侯杨廷,她恨极了自可拿拳头收拾,纵打不过,亦是酣畅。若他不是杨文栩儿郎,她欢喜他,自会撒了欢跟在他后头追,非要让他收回前言,求着娶她进门。

  可正是因为他是杨廷,她什么都不能做。

  地位千差万别,但凡她上赶着,他便不会信她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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